付出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傅怀意识到有些事非做不可了。

    实际上前一世禹斯年去世后,傅怀便聘请了大批研究腺体与信息素问题的专家,极尽所能地给与他们便利。

    在资金和舆论方面给出了强有力的支持。

    医学研究最大的问题便是人性道德和科学进步的纷争,傅怀顶住压力才使得团队的研究能够顺利进行,许多实验也都招募到了志愿者。

    他们最终攻克了很多难题。

    比如那个一度给傅怀带上绿帽子的靳迟,信息素始终维持在最高浓度,完全无法自控。信息素不能自控意味着他甚至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行为,无论走到哪里,对Omega甚至对一些Alpha都是大杀器。

    团队里的教授从几味中草药中提取到特殊物质,最终研发成功,按周期服用药品,患者的信息素会逐渐恢复到稳定水平。

    各种各样的腺体疾病在禹斯年走后的数十年间被一一攻克,傅怀当时就想,这些给病人带来这样那样不便的毛病里,是不是也有禹斯年最头疼的那一个?

    也许冥冥之中,他已经替禹斯年找到了答案。

    然而现在并不是几十年后,那些在日后做出巨大贡献的专业人员还散落在世界各处。

    傅怀找来最精干的秘书,给她看自己列出的长达三页A4纸的精确名单。

    秘书脸一黑,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十分抗拒地问:“什么事?”

    傅怀把A4纸推到桌子对面,敲着桌面:“把名单上这些人聚到一起,组建一支研发队伍,做的隐秘一点,别被那些八卦的媒体知道。”

    秘书粗略的扫过纸上的个个名字,预感越来越糟糕。

    “好些都是医学界的大咖,你找他们做什么?咱们公司的香水要走什么新路子?”

    “做公益不行吗?”傅怀一挑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到了我为这个社会做贡献的时候。”

    秘书粗鲁无比地一把捏起桌上的纸,愤愤道:“公司是你的,钱是你的,工作也是你给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怀在心里暗暗夸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边秘书刚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转身要走,傅怀忽然又在身后叫了停。她转过来,看见自己老板手里捏着一个实验室专用的密封保置管。

    0.2ml的容量,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

    这是一种寻常人不太能见到的物品,专门用来盛放信息素的凝萃液,通常出现的情况是,从死人尸体上提取出一点,给家里的伴侣或者孩子做个保障。

    至于活人从身体里取出这些东西有多痛苦,又有谁知道呢。

    秘书的脸更黑了。

    “您还有什么事?”

    “我记得咱们今年新有一款乌木男士香水,你去研发那边找一瓶,让他们把这个加进去,急用快一点。”傅怀叮嘱。

    秘书倒是没做推辞接了过来,半晌,精明干练如她也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研发部门就在楼下,向完成的香水里填进同源的香料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这是傅怀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办法,禹斯年怀着孕,孩子和他都需要信息素一时不停地呵护。

    可是眼下他们这中局面,即便他上赶着孔雀开屏想给禹斯年闻一闻人家都不会同意,只能采取迂回战术,用这样的办法把自己的味道留在禹斯年身边。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直接提取信息素要用极长的针头从后颈腺体一路逆行,刮扯下整个腺体系统可能存有信息素的细胞组织。

    过程简直是要把他活剥了皮,当时痛的脑子都要炸开,难怪法律规定这种手术只能在尸体上进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怀随意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突然闪亮,弹出来一个微信消息。

    傅怀揉着后颈,点开一看是给他做手术的那位医生。

    法律规定这项手术是不能给活人做的,所以傅怀只能动用关系找了家地下医院,什么明星流产啦,整个容啦,在圈子里有口皆碑信誉极好。加上聂初度还有几位熟识的大夫,傅怀很是放心。

    这会医生给他发消息,傅怀立刻就怀疑是不是这玩意有什么后遗症,半点没敢耽搁就戳进对话框。

    医生倒是没说什么,只发来一张照片。

    病房里孤落落坐着个纤瘦的男人,带着巨大的口罩把自己包的严实。傅怀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正是禹斯年。

    头一个在脑子里蹦出的念头是,禹斯年是不是发现孩子的存在了?

    还来不及他多想,医生紧接着又发了第二张照片,一份手术同意书,落款签名是禹斯年很隽秀的瘦金体,手术内容是——标记清除!

    傅怀眼前一暗,脑子里轰隆一声。

    这种手术会有多痛苦,对禹斯年的身体会有多大伤害!更何况,他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怎么回事?”傅怀急忙打字问那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