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汤匙再一次递到嘴边。
禹斯年愣了愣后退一点,声音落寞地开口:“婚前检查,我不想去了。”
不想去做婚前检查,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不想结婚。傅怀已经对此有了心理准备,乍一听闻心中难免失落,不过他掩饰的很好,脸上温柔的笑意分秒也不曾变过。
“不去就不去吧,没事,等什么时候想去了咱们再说。”
他递粥过去,哄道:“乖,张嘴。”
禹斯年鬼使神差地把嘴张开,机械地咽下根本不需要咀嚼的粥,一边盯着傅怀发呆。无论他怎么出尔反尔,傅怀看起来都不会生气。
比起保护魏媛的正义,可能他喜欢自己多一点吧。
“先不吃了。”禹斯年躲开了傅怀递过来的勺子,侧着头说,“你先放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傅怀正求之不得,粥凉了可以热可以换新的,禹斯年的心事可不是想谈就能谈。
他顺从地搁下碗,很是乖巧地安静坐着,听禹斯年究竟有什么教导。
“我想查一查当年父亲的事。”禹斯年说。
“叔叔的事?”傅怀微微皱眉,“你指叔叔的病?”
禹斯年点头,解释道:“当初繁星内部其实已经出现了矛盾,否则我也不会出国治病。母亲郁郁而终的时候父亲在她坟前发过誓,一辈子不让魏梦雅进门,禹家的继承人也只会有我一个。”
“那么多年过去,无论魏梦雅怎么苦苦哀求怎么兴风作浪,他始终没有动摇过心意。”
“所以我一出国,他就把魏梦雅扶正,这是绝无道理的事情。”
就在那段时间,禹老先生瘫痪在床,魏梦雅和魏媛按照现行的法律将分得他名下三分之二的财产。她们母女联合繁星里面的一些股东,险些直接把禹斯年踢出局。
魏梦雅甚至封锁了这个消息,给旗下艺人下了封口令,若敢反抗雪藏一生。
好在当时还有个胆子大的靳迟,他不但是艺人,父母也是繁星的股东,胆子总比别人大些。禹斯年得到消息后千里迢迢奔袭回国,只见到了口不能言的父亲,以及被人肢解蚕食的繁星。
禹斯年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和父亲的律师交流,他知道这事情来得太蹊跷可是自己毫无头绪。大概唯一的一点,就是魏梦雅一夜之间变成了家里真正的女主人。
那时媒体大肆报道魏梦雅是如何对中风偏瘫的丈夫不离不弃,她们母女二人就像设定时间的闹钟,每天准时出现在加护病房,趴在床边声泪俱下地哭一场。
禹斯年无暇分辨这些眼泪中的真心和假意。
他虽然一直很看不惯魏梦雅,当时还是卖自己父亲一点面子,叫她一声“魏姨”。有一回他把魏梦雅堵在病房里,问她:“魏姨,我爸早年不是同你说过很多次,他会给你们留下富足一生的财产。不过繁星,是我的。你忘了吗?”
魏梦雅和她那个女二简直一模一样,遇事先是哭哭啼啼扮个娇弱。
而后就可以借着可怜娇弱的样子,要求对方让步更多。
“我也不想拿这些东西的,可是,你当初又不在国内,禹衡一倒下他们都逼着我拿主意,他们说,他们说,在法律上我是有权利做这些的。”
借着所谓的“他们”之口向禹斯年挑明,她是合法的。
禹斯年虽然年轻可又不傻,他直接冷了语气,逼问:“他们是谁?”
魏梦雅就捂着脸,扑到他父亲的床前,呜呜噎噎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没过多久,禹衡便离开了人世,禹斯年一度很后悔,他不该在父亲的床头说这些,无论什么都没有活生生的父亲更重要。
紧接着便是股权变动的官司,列位股东一一上门,有的要用钱买下他的股份,有点干脆威逼,他孑然一身最大的靠山便是父亲,然而禹衡已经不在了。
禹斯年不甘如此,父亲意外的大病必然有其缘由。
铁面无情心狠手黑的禹老板从那时开始出现,他先是和几位大股东私下密谈,答应他们如果能够夺回魏家母女手中的股权,他们可以将之平分。
那些股东见他是个还不大的孩子,而且对付一个禹斯年比对付魏家母女看起来更加轻松。于是在禹衡遗产争夺的官司上,他们纷纷倒戈,作证禹衡生前不止一次说过会把一切都留给禹斯年。
法官判决了。
禹斯年拿回了应有的一切,他甚至狠心,把魏梦雅送进了精神病院,让她整日穿着拘束衣躺在床上,感受着父亲遭遇过的一切。
正当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个年轻的掌权人,摩拳擦掌准备将他蚕食的时候。
谁也没想到,禹斯年竟然能够和屹立百年不的倒傅家联姻,而他的Alpha是傅家这一辈唯一的继承人,最优秀的Alpha。
没有人再敢对他做什么,禹斯年终于替代他的父亲成为了繁星真正的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