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澎垂头丧气地回到傅怀的办公室，瞧见他家五好青年老板站在落地窗边上抽烟。
傅怀戒烟挺久了，熟知老板性情的陈澎立刻就意识到刚才禹先生是同老板生了气，结果把火发在自己身上。他替傅怀背了锅，可人家是他衣食父母，他还得巴巴地凑上来，关心关心对反的感情和生活。
“您同禹先生吵架啦？”
傅怀叼着烟，眼瞳深邃，不理他的询问，反而发出另一个指令。
“鼎盛世纪的高泰明你知不知道？”
“不就是他们家老板的小舅子？圈子里风评不太好，刚入行的小孩听说没少拿捏。”陈澎顿了下，又仔细问道，“他惹了禹先生？”
傅怀点点头，从落地窗边走回来，将半截烟按灭。
“你去看看鼎盛有没有想抽身的人，让他把事情报给媒体，后面的事，我替他兜着。”
陈澎是生活助理，用途就是来解决傅怀工作之外的琐事，这些简直是信手拈来的小事更何况了他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把高泰明的事情抖搂了，娱乐圈肯定要进入一番吃瓜狂潮。
鼎盛世纪有了这样的负面新闻，说不定繁星娱乐还能乘机上上位。
“这好办。”他欣然允下，“老板还有别的事吗？”
傅怀盯着陈澎目光阴恻恻的，还带着点疑惑，他自己折腾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开口问：“斯年去开机仪式这两天，我都让你办过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陈澎配合自己老板仔细回忆，“煮咖啡买早餐，送您去几家线下店参观，还看了设计师的早秋系列草图。”
没一桩跟禹斯年能扯上关系。
傅怀铩羽而归，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这几天，在更早之前，他的每一件小事都经过陈澎的手，还真不好说是因为哪个惹了禹斯年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样。”傅怀说，“你先去做鼎盛的事，安排好了之后去斯年当时的那个剧组，他走的时候带着希潼，眼下希潼没跟回来，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去问下。”
“好的。”
陈澎见这次傅怀真的没有其他事情，这才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禹斯年嘴上说着要回繁星看看，实际上车子一拐径直开回了自己的公寓，路上连个减速都没有，像是心中憋着一团火，逃命一般。
路上唐娇娇给他来电话，问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禹斯年告诉他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唐娇娇那边着急，立刻就要赶过去，被禹斯年制止，他问：“靳迟在不在公司？”
“在啊。”唐娇娇先是答应，紧接着警告他，“你别又想什么坏点子。”
“让他立刻来我家。”
禹斯年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掉了电话。
于是等他倒车入库，满腹心事拎着钥匙抬起沉甸甸的步子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身高腿长的靳迟已经带着夸张的墨镜和巨大的口罩等在他家门口。
“你来的倒快。”禹斯年说着指纹解锁，把门打开。
靳迟反而倒退了两步，摆手：“孤A寡O的不好，有事快说吧。”
禹斯年自己进去，回首甩给他一个危险的眼神：“我把希潼扔在剧组了。”
“什么？”一向沉稳的靳迟倒抽一空冷气，大步跟进去，摔上门开始叨叨叨叨，“他才入行几天啊，三金导演的脸都认不全呢，你把他自己丢在那？”
“他经纪人跟着呢。”禹斯年自顾自去开冰箱，拿了罐可乐。
“那也不行。”靳迟相当恼火，“一旦出了事经纪人管什么用，我看他那个破剧组还有鼎盛的演员，高泰明也在，他要是——”
“他不敢。”禹斯年心无旁骛地灌了口可乐，反问傅怀，“不然你说怎么办？是我在后面跟着他还是你跟着？他总不能一直生活在我们的荫蔽下，要长大的。”
靳迟一时无言。
禹斯年豪迈地三两口喝掉一罐碳酸饮料，喘口气都带着二氧化碳的焦灼感，惹得靳迟一皱眉：“你现在真是，有了傅怀什么都不怕了，原来喝口牛奶都要小心翼翼的。”
禹斯年把易拉罐捏瘪，用力远远一掷，偏离目标两公分，易拉罐完美地落在了垃圾桶外侧的地面上。
他叹了口气，不跟那玩意较劲。
“我找你过来，是想问问我爸出事那阵子的事。”
“你还能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