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的病不是四年前就查过一次?”靳迟道,“当时警方都断定事个意外。”
“我就是觉得不对。”禹斯年道,“你再想想,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靳迟的父母和禹衡是旧相识,繁星初创的时候出了一笔钱,由此成了公司的股东之一。后来靳迟腺体分化出了意外,遍寻名医不治,他父母只能拉下脸求到禹衡门上,指望着他熟人多,说不定能有医术高明的医生可以治一治。
巧的是禹斯年的腺体也出了问题,禹衡找不到能治这种病的名医,他提出不如让靳迟留在繁星,在他的公司有他照顾,必然出不了意外。等他退休以后还有禹斯年来接班,两个孩子相互扶持,对彼此都好。
两家都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其实当时也都存了让他们俩成一对的心思。
奈何俩小孩就是不来电,家里也不能过多强迫。
没过多久,繁星里发生大规模的人事变动,二股东连续收购了许多散股,想要拉拢一群人把禹衡推下台。禹斯年变成了活靶子,被禹衡连夜送出国,假意读书实际上还是想看看外国的技术能不能治好他这毛病。
靳迟倒是一直留在公司里,禹衡也待他好,父母原本也是股东之一,人人笑称他是太子爷,那段时间就在练歌准备出道。
股权的拉锯战进行了很长一段日子,由于靳迟的父母始终不肯露面把手中的股权全权委托给禹衡,他们手中的股份加在一起便是过半的控股,这一战最终还是禹衡胜了。
风声渐渐平息。
“突然有一天,叔叔没来上班。”靳迟说,这话曾经他也同禹斯年说过无数次,”秘书打电话到家里,是太太接听的说叔叔生病了今天不来上班。”
“再后来的消息被瞒得很死,繁星的一切都在正常运转,他们营造了一种叔叔每天都正常在岗的假象。直到有一次我闲着无聊,想去找叔叔聊天,才发现他最信任的秘书换了人,原本的刘秘书说是出差再没露过面,新来的只说叔叔在开会,叫我不要打扰。”
“当时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晚上下班之后开车去了你家。曹阿姨把我请进门,一句话不说就是流泪,客厅里挂着大幅的结婚照,叔叔和那位太太不知所踪。我再三追问,曹阿姨才说叔叔七天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已经瘫痪病危通知都下了几次。”
“我赶到医院,是魏媛和她妈妈在照顾叔叔,她们把我赶走,不让我靠近病房。之后我就通知你了。”
但是许多事情都晚了。
在这几天里,魏梦雅莫名其妙和禹衡成为正式的夫妻关系。为了公司能够正常运行,在确定禹衡已经无法主动完成财产分配的情况下,不知是谁请了财产公证处的人,确定禹衡的财产将会一分为三,魏媛母女和禹斯年将各执其一。
这几天公司行事如常,其实就是魏梦雅悄悄代行其职。
等到禹斯年回国,家里做活几十年的曹阿姨不见了,他们结婚证上的经办人也离了职,他忙着照顾父亲和公司里的豺狼争斗,错过了追查一切的最好时机。
“但是医院给我爸爸的诊断不是摔坏了脑子,是中风。”禹斯年强调,“中风并不是一个没有预兆的病,我在家的时候爸爸就经常头痛,我不信之后他就一次都没有到医院检查过。”
“你想怎么做?”
禹斯年沉默片刻,说道:“我想找各大医院查一下有没有爸爸的就诊记录,他最后的病志上写着入院前无用药记录。可是如果他确实在别的医院确诊过疾病拿过药,这就是很蹊跷的一点。”
靳迟颌首。如今禹斯年果然长大了,这在当年就是他们不曾想到的一点。
“另外就是,当初做过的,寻找曹阿姨和那个婚姻登记处工作人员,他们既然突然消失,必定是因为知道了什么。”
靳迟一蹙眉:“可这,当年我们又不是没找过,况且警方也没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但是。”禹斯年微微一笑,“我已经不是刚刚大学毕业的禹斯年,你也不是要靠走穴才能赚到钱的练习生了。”
“哦。”矜持点点头,开玩笑道,“说不定警方侦察手段也进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