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花样了,是挺轻松的。
但许之蘅很累,不想去。
她低头看着纸条上一个酒店的地址,沉默两秒说:“珠姐,我今天有点累……”
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珠姐立马一张脸拉得老长。
都不等她开口,许之蘅改口:“我知道了,我去。”
珠姐的脸色又缓了回来。
许之蘅把纸条和钱揣进包里,走到楼梯口听见珠姐在后面喊她:“注意安全啊,客人不给钱记得打电话回来哈。”
许之蘅扶着楼梯扶手,敛下眼皮,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句:“知道了。”
*
许之蘅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报出纸条上的地址之后,就靠在后座上假寐。
整个人实在是迷糊,甚至下车时都忘记让司机开发票。
等她想起来时回头去看,哪儿还有出租车的影子。
许之蘅心情莫名地就烦躁加起来,她走到酒店大门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21:37
还早。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拿出烟盒点了根烟,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不顾形象地蹲下身,就那么抽烟等到九点五十七分才掐烟走进酒店。
*
酒店走道灯光澄黄而黯淡,空气中弥漫写一股混浊的香气。
许之蘅站在1103房间门口,听见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男女嬉闹的笑声。
她抿着嘴角向上弯了弯,抬手叩了两下门。
大概半分钟,门开了半扇——
房间里很亮堂,男人背光把着门里把手,另一只手垂下捏了条毛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她。
许之蘅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上次那个奇怪的男人。
尽管此刻的他跟几天前有点不一样了,他把头发剪短成了那种很利落的标准寸头,胡子也剃了。
他没戴眼镜,身上穿的是黑短袖黑短裤,整个人看起来,意外地白净。
许之蘅看着男人,笑容没变,但是眼里流动的某些东西悄悄落了下去,只剩下平静。
“进来吧。”男人把毛巾搭到肩上,转身进了临门的卫生间。
许之蘅进了房,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就是很普通的酒店标间,大白床一张,窗旁边一张矮圆的玻璃桌,两把高脚凳,一切都那样单调。
空调在作响,烟味在空气中流动,卫生间有水声传出。
床上洁白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墙角里孤零零地靠着一只棕色皮质的行李箱。
像它的主人一样,低敛而沉默。
男人出来的时候,许之蘅正站在窗边向下看。
听见动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身上还穿着先前那套黑衣服。
许之蘅扭回头,继续看着窗下灯光四色闪碎的街景。
“在看什么?”他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拥住她。
许之蘅闻到了一道淡淡湿润的须后水味道。
她对这样穿着衣服时的亲昵动作感到微微的不自在,侧头抬着眼望向男人。
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还不止,所以她看到是他微微泛青的下巴和明显的下颌线。
他的头发是湿的,但依旧很韧地根根立着,像无数细细密密的黑针。
不知道为什么,许之蘅突然想到上一回,在黑暗里,从他发梢滴落到她身上的那一滴又一滴的水滴。
许之蘅迟疑了两 秒,轻轻地肚子上的那双手推下去,说:“我去洗澡。”
*
许之蘅洗澡没有很久,简单冲了冲,擦干之后围了浴巾就出去了。
这事儿她其实已经做惯了,但今天,她走出卫生间时,心中竟有过微妙的踌躇。
男人背身对她,坐在床那边那掀开一角的白被单上,肩膀微微地耷下去,左手食指中指之间夹了一根燃了半截的香烟。
他似乎在出神,听到声响也没有回头。
许之蘅轻轻把自己的衣物和包搁在一边桌上,随之靠在桌沿边,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左手轻轻在自己大腿后蹭了一下。
烟烧到末尾,男人被烫得微微手颤,把烟摁到烟灰缸里。
许之蘅这才开口说:“现在做吗?”
男人转头看着她,有几秒钟,他眨了眨眼睛,问她:“你吃饭了?”
许之蘅摇摇头。
“我也没吃。”男人笑了。
沉默相对半个多小时之后。
围着浴巾的许之蘅坐到那张玻璃桌边,和男人一起吃饭。
家常菜系,三菜一汤,口味清淡。
这顿饭吃得也依旧沉默,老实说许之蘅没什么胃口,也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