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
休息区。
许之蘅看着一脸阴云的姜和很是疑惑——
方才心情还颇佳的一个人,怎么没一会儿功夫就拉了个长脸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许之蘅刚想问就被姜和率先开口打断:“走了,回家。”
听他语气冰凉,许之蘅瞬间住嘴,心里只是琢磨没准是他生意上的事情,也就没再多想。
*
其实今天许之蘅在高尔夫场上的运动量并不大,但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姜和拉她走得急,甚至连球服都没来得及换,回家路上总感觉身上腻腻的,老大不舒服。
刚一到家,许之蘅就拿了套干净家居服钻进主卧卫生间洗澡去了。
姜和看着她那急匆匆的身影就觉得好笑,打开手机微信一看,陈玖已经把照片发了过来,还外带了好几句损语。
姜和懒得回应他那屁话,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长按图片保存,回:[删了。]
郑鸣发来几条消息,发送时间是半个多小时前。
姜和去了客厅,走到酒架边选了瓶红酒启开,顺手回了个电话过去一一处理答复。
公事了毕,他回头望了眼卧室,声音放轻了些:“给我查查许之蘅,要全。”
“别的不重要,查查她爸妈的墓在哪儿,还有……她以前在C市的人际关系,要全。”
郑鸣静了两秒,答:“好的。”
姜和揿断通话,放下高脚杯缓缓踱到落地窗旁,静伫远眺。
远处的夜空被雾蒙住,星点稀疏朦胧,眨眨眼的功夫似乎就消失不见了。
*
郑鸣的办事效率很高,隔天姜和去公司时,一个牛皮文件袋就已经放在了他的办公桌案头上。
姜和坐进椅子里,目光栖在文件袋上。
打开……还是不打开?
姜和犹豫了,但他不知道那犹豫是因为什么,文件袋被他缓缓搁回了桌上,
如此反复几次,姜和居然把自己给气躁了,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地撕开文件袋,垂头审阅。
许之蘅的资料相当简单,一览无余。
姜和粗粗扫过家庭、学历、人际关系,目光就往下溜。
……也不知道是不是郑鸣那小子故意的,生活经历那一栏居然只有寥寥两行字。
死板的几十个字,担住的却是许之蘅的几年过往。
反倒是那个叫容国盛的男人的资料甚至都都比她要多上两页,甚至还夹带了两张墓地照片。
那墓地风景怡人,环境幽清。
嗬——这狗杂碎住得是真好。
姜和沉默盯着照片看了半晌,不怒反笑,眼里却透着出一股寒凉来。
他把照片从固定别针里抽出来,狠狠攥成一团掷进垃圾桶。
*
回家时,许之蘅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叠衣服。
姜和懒洋洋地靠进她旁边单座沙发里,默默凝视着她。
在许之蘅抬头望向他时,他勾了勾嘴角,若无其事地笑着问她:“今天咱晚饭吃什么?”
许之蘅说:“我今天没有去买菜,点外卖吧?”
姜和点点头,低头拿手机订了外卖,点了根烟吐着烟圈儿玩。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男的,叫容什么来着?”
许之蘅手里动作一停,抬头看向他。
姜和定定盯着她,看见她原本沉静的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也看见她下意识咬了下后槽牙,腮帮轻微隆起一点。
一度呼吸之间,许之蘅脸上重归平静,问他:“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就问问。”
姜和身子动了动,往下滑去,脸上一副无聊又懒散的神情。
许之蘅权当他是一时兴起随口问问,也没往心里去,低下头去。
谁知待到她把衣服快叠好时,他又突地出声问:“还恨吗?”
这回许之蘅头都没抬,细细抚着衣服上皱起的折角,语气平淡道:“死都死了。”
“也是。”
姜和偏过头去,只望见她抱着衣服起身往卧室去的背影。
看了半晌,他幽幽的眼里又暗了几分。
死都死了,还有必要恨吗?
可是为什么不恨?死人比活人过得还要安逸快活,怎么叫人不恨。
*
春雨绵绵不尽,没完没了。
时间过得太快,再过几日,又到清明。
清明前那一天,姜和早上有个会要开,起得颇早。
许之蘅本来还想继续睡,迷蒙中看见他换了套正装出来。
于是她爬起来神情惺忪地给他挑了条相衬的领带,绕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