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将要阖上时,许之蘅快步走过去撑住了门,推开一点。
“是真的。”她说。
姜和看了她两秒,面色依旧没有波动,淡淡开口:“你想跟我一起洗是不是?”
许之蘅登时放手。
又听见姜和说:“去客厅等我。”
*
等待的时间让许之蘅觉得十分漫长。
姜和似乎是故意吊着她,平常几分钟就冲洗完事的人也不知道在卫生间里捣鼓些什么。
许之蘅在沙发上坐得很不安稳,站一下坐一下,最后盘腿坐下,腰板挺得笔直。
她想象了下此刻自己的姿势,应该还是挺诚恳的。
姜和从卧室里走出来。
许之蘅看向他——
原来也不是吊着她,他换了身灰色睡衣,还把头发也吹干了,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许之蘅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他没有走向她,而是去冰箱拿了瓶水慢条斯理地拧开喝了一口,冰箱门被他大敞四开着,他低着头目光栖在冰箱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静站片刻,他关上冰箱门,转身靠了上去。
他手里还捏着那瓶水,面朝着她,徐徐开口道:“知道自己哪错了么?”
一句话把许之蘅干懵了,说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她看着姜和,调整了下盘腿的姿势,拍了拍身旁的沙发,“你先过来坐。”
姜和一动不动,表情淡漠地看着她。
许之蘅抿了抿唇,又拍了拍沙发,“你过来坐。”
她跟姜和在一起时间不算短了,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所以说这话时,她刻意放低了声音,语气相当软和。
姜和面带不虞地睨着她,一手握着矿泉水瓶,另一只手 把瓶盖不断拧开又旋紧,一点想挪地界的意思都没有。
许之蘅在心里轻叹一声——
祖宗。
她眼里带上了一点可怜兮兮的求饶意味,对他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姜和手一顿,眉间的疏离散了一点。
他扯了下嘴角,从鼻间哼出一声冷冷的轻笑,语气不阴不阳道:“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所以你别生气。”
“你以为你谁啊?”姜和语中带着明显的躁意,话出口又觉后悔,抿唇止住话头。
他想表达的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心里堵了一股埋怨无处可发。
姜和心头微恼,只好偏过头不去看她。
僵持有半分钟。
许之蘅再次温温吞吞地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别生气了。”
……姜和真的快气死了,又气又好笑——
气她的一根筋,又笑跟她较劲的自己。
他大步一迈走到她身旁,像是赌气一样重重往下一坐,“你就会说这句是吧?”
许之蘅:“不是。”
姜和吸了口气,道:“那你说,你知道什么了?我在气什么?你给我好好掰扯掰扯。”
许之蘅又觉茫然,看着他眨了眨眼。
“……”姜和太阳穴一阵跳痛,差点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给捏爆了。
“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许之蘅缓缓说。
想法明明都堵在心里,可等她一张嘴要说时,那些想法就好像卡住了,怎么挤都上不来一个字。
许之蘅垂眼看着姜和用力到骨节发白的手,伸手掰动他的手指,把矿泉水瓶抽出来搁在茶几上。
她握过他的手,轻轻用大拇指在他掌心刮了两下,又说:“真的是真的。”
手心传来的痒意让姜和忍不住收紧五指,把她的大拇指牢牢攥在手心里。
沉默良久,姜和说:“我带你去,不是为了看你那副活不起的样子的。”
“我知道。”
姜和眼一瞪,“知道你还——”
许之蘅老实巴交地低下头去。
姜和的气又泄了,松开她的手,微微倾身摸了茶几上的烟盒点了根烟。
那烟是许之蘅的,味儿重,他猛抽一口皱了皱眉。
青白的烟雾从他的鼻间嘴角吁出来,捎着他沉沉的话语:“不要总想着把错揽到自己头上,不好过的。”
“你既然觉得都是你的错那我也不去掰你的想法;我也不跟你讨论什么受害者有罪无罪;你可以软弱可以逃避可以像个乌龟一样,没关系我护着你。”
“你要是觉得生无可恋就去找个借口苟活,不想活你也得给我活着。”他的语速快了些,“你要是找不到那个借口,我给你找。一天找一个行吧?”
姜和弹了弹烟灰,静了几秒,说:“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