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跟家里人认错道歉,然后买上一个小房子,装修成喜欢的样子。
她会把一切腌臜都扫进角落里,回归到平静的生活。
后来家破人亡,她的幻想期待便全散了。
钱对她而言只不过是满足吃穿住行基本需求的工具,再多也毫无用处。
和姜和在一起她根本用不到什么钱,她没有烧钱的爱好,生活圈小到几乎没有。
真算起来无非只是花出去一点生活开销的小钱。
姜和到现在仍旧每个月还是会给她转上一笔钱,时间固定,数目不同。
不知不觉,就攒下了这么多来。
她的目光直直定在那串数字上,突然想起那天在病房走廊里,章雨浓那副同情的模样,还有她说的那句——
“那你图姜和什么呢?”
倘若不是为钱,那现在她是为了什么才留在姜和身边?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却挤得她脑仁发胀。
……不是不图,只是不敢贪图。
命运每一次朝她伸出手,掌心都放着一颗洁白的莲子。
未去莲芯,每一颗嚼咂吞下,全是苦味。
因为苦透了,所以她什么都不敢要了。
手机屏幕黑了下去,模糊映出她那张木然淡漠的脸。
*
又静坐了十多分钟,许之蘅才回病房。
病房略暗,地上的落日余晖还未消褪,有股萧瑟的意味。
姜和偏过头看向她,眼里有几分探究“这么久?”
“排了好久的队。”许之蘅状若无事地把桌板撑开,拆开外卖袋子。
“这些事还是让郑鸣去做吧。”姜和咳了声,低下头摆弄手机。
许之蘅打开餐盒一一摆在桌上,把他手机 抽走,“医生说要少玩点手机,你先吃饭。”
姜和不动声色地用手探探粥碗温度,已经不太热了。
他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勺子,目光瞥向陪护椅上的许之蘅。
——她在发呆,目光焦点聚在对面墙上自己的影子上。
于是姜和喊了她一声:“娇娇。”
她似是没听见,神情怔怔的。
黄昏的光线格外柔和,映亮了她半边侧脸,眼珠是温暖的琥珀色,根根睫毛分明。
姜和静默地看着她,胸口蕴起一股咳意却硬生生憋住了。
过了半晌。
许之蘅回过神来,侧头便撞上他一双沉静的眼眸。
彼此之间,分明什么都清楚明了,却只能佯作无事。
有那么一瞬间,姜和突然很憎她这种不温不火逆来顺受的态度。
她可以像别人般哭闹撕扯,质问他痛骂他;如果她说一句话,落一滴泪,或许他就动摇了。
可她看起来那样若无其事,什么都不问,温和又平静。
难以抉择的天秤两端——
许之蘅。
姜家。
姜和甚至想问她:“如果我结婚了,你会理解我吗?”
想法在脑海里浮动,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姜和想起了那天尚茵的来访——
她笑盈盈地坐在椅子上,用胳膊抵在扶手上支着下巴,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我刚刚看到你那小女朋友了,叫什么来着?是姓许吧?”
姜和一听,瞬间冷下脸来。
尚茵压根当作没看到似的,说:“这个婚呢,我觉得咱们得结,逃不掉的,你说对吧?”
她又说:“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看你也有,不如咱们形婚吧,你看怎么样?”
姜和从她眼里窥见了毫不掩饰的计量。
他垂了垂眼,又抬起,漠然道:“这不是你的要求。”
“Bingo!”尚茵笑得更开心了。
姜和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像一个神经病。
尚茵笑了一会儿,又不笑了。
她眼神沉静地看着姜和,淡声道:“我就一个要求,如果你和许小姐有了孩子,我要是孩子妈妈。”
姜和没忍住,皱着眉问:“你神经病?”
“我是认真的。”
“你和我还没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
尚茵说:“未雨绸缪嘛。”
“有病。”
“这个方案对大家都好,不是么?”尚茵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脖子。
“我女朋友知道我家里要我结婚,二话不说哭着就要跟我分手,闹得可凶了。至于你——”尚茵啧了声,摇摇头:“你不觉得自己处境也很危险啊?”
姜和定定看着她,淡淡地说:“不觉得。”
尚茵无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