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坐着纳兰烨伊,左右两边各是坐着纳兰桀和纳兰曦。纳兰晋已经被福锦送回皇子府休息去了。
袁峰和李厉等人跪在地上,堂外站着掌事监业和宋砚清,陆谨在另一处屋子里给太宇玄不停地擦拭身体。
方才和李厉发现袁峰在隐室,两人对峙了一番,不久后就看见太子和几个皇子来了,身后还跟着宋砚清。太子他们一来,陆谨等人皆跪地,袁峰也是谄媚地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汗如雨下。
纳兰烨伊本是在红阁听曲,略有听到金月台那边的动静。他们听曲后下了红阁,在外头看见了似乎正在等他们出来的宋砚清。
纳兰烨伊微眯眼眸,见宋砚清拱手作揖请他去主持公道。他见过宋砚清,也知道是辞苑的大监司,算得上是他半个老师。纳兰烨伊向来对师长很是敬重自然是应了要求。
纳兰桀想去看热闹,多半是因为他发觉宋砚清身边总有那个小东西在,而纳兰曦差人送走纳兰晋也借着:想看二哥断案。的理由跟了过去。
陆谨在屋内,看着太宇玄脸色涨红,不停地大喘气,迷迷糊糊地还在喊着:“兄长,救我。”陆谨拧干净毛巾苦笑着,眸子里都是愧意,他擦去太宇玄身上不停冒出来的汗,想到他在辞苑见到神色慌张,面上苍白的太宇禾,听闻自己弟弟在金月台,太宇禾便作势要冲过去救他,结果被陆谨以死拦住了。
太宇禾只得作罢表示他就在大门外等着,等他们把自己弟弟带回来。
现在太宇禾恐怕还在门外侯着。
这时,梁上传来‘咔嚓’的声响,陆谨没多在意,他端着木盆准备换水,梁上断裂的一根大腿粗的木头掉了下来给他砸昏过去。
屋外侯着的两人听到声响,跑了过去,纳兰烨伊他们闻讯赶到。
几个家丁费力的抬着粗木头,陆谨被砸到了头昏死过去,头上乌泱泱地流着血。
宋砚清瞳孔一震,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身影没站稳,一个踉跄勉强扶着旁边的墙。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替陆谨把脉,摸头,神色严肃,随后在纸上写着些什么东西,然后摇摇头说道:“老夫救不了他。”
纳兰烨伊负手,皱眉说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夫也不掩着说道:“禀太子,这位公子头部被砸中,内已有淤血,加上他的脉象有些游离之状,怕是活不过几天。”
掌事监业不忍,掩面啜泣。而宋砚清眼角已有些许泪光,他没等纳兰烨伊开口,便问道:“能带他回辞苑吗?”
大夫也是思索一番道:“可以是可以,只是得小心了。”
纳兰桀开扇掩鼻,双眸无光,这才见几面,人就不行了。
夜市大开的那一夜,众人各有心思,喜丧不断。
陆谨躺在床上,意识模糊,随即又清晰起来。
“我这是在哪?”陆谨心想。
为什么门外有人在吵架?
“宋砚清你醒醒吧,人都快死了,你这样整日不吃不喝,辞苑一众学子怎么办?你要我们这些个人怎么办?”太史岳在门外吼着,眉头紧皱,眸子里的怒火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焚烧殆尽。
他特地从菊苑跑过来就是因为听梅苑的大监司说宋砚清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用膳了,将自己整日关在屋子里。
“他救过我的命,我这样守着有什么不妥。”宋砚清眼下皆是疲惫。
“就因为他救过你的命你就要把自己搭进去?”太史岳拿手指着宋砚清,瞪着双眼:“你这个冥顽不化的人,认识你我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行吧,你不吃我陪你,我看谁先死!”
太史岳气到一屁股坐在地上,愤闷地把头扭在一边不看宋砚清。
宋砚清身着青色长袍,袖口绣着锦竹,面上有些憔悴,他弯腰想要扶太史岳起来,只听屋内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两人皆是一惊,接着宋砚清扭头就进了屋子。他看见陆谨摔倒在地上,手捂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陆谨?”太史岳先宋砚清一步上前抓着陆谨的胳膊。
“疼,别抓。”
“你不是快死了吗?”
太史岳疑惑不解,他向来性子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然不顾旁人感受,要不是生了长惑人的脸,估计早就被打了。
“你全家都快死了!”陆谨哼着。
几年不见太史岳,他怎么越发的讨厌了。
“你!”
太史岳顿时语塞。
“松开。”陆谨捂头。
他不是死在去南召的路上吗,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想不明白。
先前一片漆黑,一听到屋外有人在吵架的声音,其中一人还是宋砚清,陆谨就挣扎着想要爬下床。
太史岳松手,气不过他转头想要找宋砚清评理,结果看见宋砚清万年不动神色的脸上居然挂了震惊的表情。
他见宋砚清一动不动地现在屋子里,不敢上前,说道:“你看他醒了,还不快去吃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