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驰，已经下了高速进入贺城市。
车子里一片沉寂，小兰与令月飞速思考着於克己究竟察觉到了什么——她们担心的自然是死神身份暴露的事。於克己则反复锤炼石清的话——对于小兰的死神身份，於克己比小兰和令月更不希望此刻暴露。
令月开口了。
“於先生何出此言？”
“事有凑巧，石清发现了一个人，与贺兰姗的长相一模一样。但是这个人十五年前就去世了。我想，会不会是贺兰姗的亲戚？”
“你说，十五年前？”
小兰一愣：虽然生前记忆全部消失，但是自己死于十五年前这件事，她还是清楚的。
“是谁？”
“杨氏研究所里的一个实验对象。服药之后心力衰竭而死。她叫杨玥。石清怀疑这个杨玥，是杨庸的私生女。”
杨玥……
杨玥？！靈魊尛説
令月猛地想起，3号那天在酒店与杨氏父女见面时，杨庸曾经这么说过。
“这倒也是个说法。朔儿啊，你就该到外头闯闯，自从小玥走了，你也——”“说好了不谈她的。谈案子。”
当时令月还不明白，以为杨庸在说自己。可是杨庸何时与令月如此亲密竟然能称她为小月？就算令月离开，又和杨朔有什么关系？
现在令月明白了，那个“小玥”指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多年前死掉的杨家四女儿，杨玥。
令月恍然大悟，小兰则一无所知。但是听到“杨氏”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杨氏？就是那个与刘怀璋有勾结的杨氏？我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
“我也不清楚。因此来问你。”
“我……不好意思。我是个孤儿，三岁之前的记忆全都忘了。”小兰带着歉意微笑，於克己也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令月利用后视镜的反光看着於克己的眼睛：“这个很重要吗？”
“是的。我们怀疑刘怀璋的目的是复活曾青。他觉得我们也有这个能力，提出只要我们能实现他的愿望，就与我们合作，将他与杨庸的计划全部说出来。但是审核组上下能使死人复活的技术并不存在，而刘怀璋却说我们身边就有这样的人。石清觉得，这个人就是贺兰姗——”
“这个石清。”令月眯起眼睛，继续问，“究竟是什么来头？”
於克己道：“其实连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个女人，应该不超过三十岁。五年前加入审核组。除了陈锦安，没有人见过她。”
令月眨了眨眼，移开了视线。
绝对不能让於克己怀疑小兰的身份。绝对不能。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所谓的杨玥。从杨庸和杨朔的对话里推测，这个杨玥恐怕确实存在，但是石清仅凭现有的线索就能断定杨庸还有个小女儿，甚至推测出这个女儿的姓名、身体状况等信息，实在太可怕了！果然是有天赋的加持吗？不能让她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但是也不能刻意回避。
於克己啊於克己，你给我出了好大难题！
令月放慢车速，右手三指紧紧攥住方向盘，拇指抵住食指第二关节左右滑动——小兰看在眼里，心道：这是令月遇到难题时思考的动作，但是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了。她在紧张什么？能顺利解决吗？
片刻后，令月松开了手，车子也缓缓停在了路边。
“之前你说，孔昱和刘怀璋交代的情况有关。难道你想利用孔昱能死而复生的天赋制造假象，骗刘怀璋可以实现愿望？”
“我有这个想法。毕竟石清的结论太天方夜谭，我不太相信。”
“但你也说过，刘怀璋说我们身边有这样的人，但是他没见过孔昱和我们一起行动，孔昱并不符合条件。”
於克己右手托着下巴：“你和石清的思路倒是很像。”
“哦？她怎么说？”
“她说这个人要满足三个条件。我们认识，刘怀璋认识，杨庸也知道。”
“嗯，这一点我赞同。”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石清没有解释过吗？”
“她……”於克己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听懂石清的解释，“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很多。你想听哪一部分？”
“全部！”
小兰来回看着这两人，虽然话题和她有关，但她这个当事人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全然摸不着头脑。
车子彻底停稳，令月解开安全带回头看着於克己。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刘怀璋，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短短一句话，让於克己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