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跪着一排葛布麻衣,有孩童,有腿脚不利索的老人,补丁的裤腿摩在坑洼的地面,刘晗闪烁着瞳,咽了咽喉,“抬起你们的头,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为奴为婢。”
“本宫以山阳公主之名起誓,应承过你们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不成,则本宫人头祭天也无怨。”
“南汉的皇室不管你们,本宫管,贪官欺压你们,本宫杀。本宫知你们在怕什么,怕吃不饱,怕没得吃。”
被戳出心声,有人脸色开始动容,刘晗继续道:“本宫言明开仓放粮,管粮之人必在你们之中选出,绝无私瞒,管粮一事为的不止今岁吃饱,更是往后年年有的吃。”
“可这招募条件,当真女子才可?”
“对,只要女子。”唯有此点刘晗不予退让。
她也曾无所谓是男是女,不分男女有才学一律任用。
但在见识到女帝身后事的清算方悟到,要扭转人们的观念,就得做得极端。
她瞄准的是新帝身下的龙椅,她要做的是君。
帝国王朝没有平权不平权一说,君王只宣扬对自己最有利的思想。
兰情倒才是真无所谓的人,什么思想能助力她完成任务她就站哪一边。
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一个想回家的小女孩罢了。
灵州城有些男子开始抱怨招募告示不公,嚷嚷着要与女子平权。
毕竟他们才回归夫为妻纲的日子,刘晗一来又打回女帝朝,谁也不乐见。
兰情笑,她出演过古装剧,偶尔点开评论区围观骂战,往往有人警告观众古时男尊女卑很正常不许骂、不要用现代思想去看待古人、禁止脱离古代背景去批判剧中陋习云云。
或许是因为故事里的人都是死人,故而现代人不配评价。
没猝死前的兰情会唾骂一句:不批判封建社会陋习哪来的新中国。
现在的兰情:学会了。
她做起心灵辅导,安抚男子们勤俭持家,莫要用夫为妻纲的思想去套女帝朝。
刘晗认为有道理,确实也该招募男子,于是乎将男子也招进伍——干炊事。
“欺人太甚!君子远庖厨,我堂堂七尺男儿、元和十四年中的秀才!怎可日夜与舍务琐事为伍?”
兰情可怜他,遂将此男调去做别的活计——端茶水。
再也没有男子嚷嚷了。
既答应喂饱灵州百姓,女兵一刻也不停休,以摧枯拉朽之势接连攻下周边城镇。
越来越多的女子加入大军,跟随在刘晗的旌旗之后。
她们不少是读书人、习武者,新帝登基后无法科举、武官也限男子,被宗族安排嫁人生子,心头都吊着一口气。
刘晗的出现让她们重现希翼。
行伍壮大了,人丁也多了,可无粮无米要如何养兵?
女兵们先时做的买卖勉强能活,却远没不及供养一支军队的量。
兰情想出一记,一个她从最初就想干 的生意,她向刘晗请示提上日程——做月事带。
每个女子都会来癸水,月事带几乎是月月刚需,却无人售卖。
行商之人大多迷信,说经血阴煞气重,且见血不吉,染指此物对经商不利。加之月事带多为女子私做私用,没有对外需求,无利可图。
兰情却不以为然,她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能行吗?”刘晗也吃不准了,售月事带,在南汉算是破天荒的事。
“相信我,我有钱。”兰情的账户金额刚有部分解冻成功,正愁无用武之地。
也不是不可以直接给军队发钱,但总要打通一条循环可行的生意才能保证军队走得长远。
其他行当在南汉已有各路商家涌入,再入场则是以卵击石,想短期达到行业鳌头又不费成本几乎是难如登天。
售卖月事带一事无人去做不是没有需求,而是商贾不重视。
女子随时随地会来癸水,南汉却没有一处商铺售卖月事带。
南汉女子自己缝制的月事带又沉又闷,稍有不慎还易染病,对上战杀敌的女兵极为不利,也因此被同在战场的男兵当笑料笑了好几年。
兰情特意不计成本地挑了造价高昂的上好棉布、草药烧成的草木灰,结合原世界卫|生|巾的纹路,对军队料理伤处的吸附法加以改进,做成新款式。
月事带一经推出,第一日空无一人,路过的女子加快步伐。
第二日依旧无人,天黑后两名好奇的少女偷摸搁下了两个铜板。
第三日、四日,晚上来买的女子逐渐变多。
到第不知多少日的白昼,女子们神态自若地光顾,路过的贩夫走卒习以为常。
兵营的生意红红火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