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起来,一斗一斗草木灰化作军饷落入兵营,军饷又在边疆商人的倒手下化作干粮与屯食。
在此期间,刘晗起兵灵州的消息传至兴王府。
新帝捏碎手边文书。
楚兰情还活着,她还活着?
悸动砰然破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握住了心脏。
新帝摸上额角的白纱,当夜被兰情扎破的双目炽热难耐,刺痛极致带着蚀骨的痒。
失明前见到的那张脸,桀骜如烈马,勾起他征服的欲|望。
他爱的便是楚兰情的烈,把刚烈的事物调成绕指柔,把一心想入仕的楚兰情锁于深宫,没有君王会拒绝如此甜腥的战役。
宫里不乏与楚兰情容颜肖似的人,比如德妃,因有几分像楚兰情才被自己临幸,美则美矣,少了自己想要的烈性。
新帝对内侍下令嘱咐:“今夜翻德妃的牌子,备好避子汤。”
夜风吹动新帝刚刚走过的桌面,吹开奏章一角,未干的墨痕写着一行朱批:调拨大军北上,攻灵州。
带着墨香的夜风吹过灵州城,城内,刘晗星夜起草檄文,动员全军。
起兵总要立个名目,刘晗提着笔尖在纸面打着转,“难不成要写清君侧?”
清君侧不是不行,是被祖先用烂了。一提“清君侧”等同亮明自己是司马昭之心,虚伪又落人口实。
兰情道:“殿下愿意听我的意见吗?”
多日相守,刘晗已当她是心腹,欣然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兰情道:“要清,不过不是清君侧,而是清君,因为这个君是个假君。”
“假君?”
兰情一幅不可细想的表情,“先帝是女人,新帝是男人,女人为什么不传位给女人,不可疑吗?”
“可疑归可疑,姑祖母是病逝的,御医知晓。”
“百姓不知道啊。”
刘晗一点即通,“你是指要令天下人怀疑新帝得位不正、有弑杀先帝的嫌疑,从而占据人心和天理的高位?”
兰情颔首:“要赢天下,先赢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