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十年前是一切罪孽的源头。m.baijiawenxue.com

    当时道苍宗还勉强能称一句清风正派,其中长老虽然蠢蠢欲动但终归胆子不大,始终没有跨过那条红线。

    长老对她也还算客客气气,即便当时柳未夏已经身处寒潭也维持表面的平和。

    后来她逃出道苍宗,带着浑身的伤和血,意识模糊地跑了不知道多久,一瘸一拐地进了倚天城。

    当时的倚天城虽然魔气森森,却也还算井然有序,她横冲直撞地进城,凭着后来的本能,一旦有人靠近便举剑杀敌。

    溅到脸上的不知道是血还是其他,温热的,有温度的喷洒在脸上,模糊她赤红的双眼。

    直到筋疲力尽,意识消失。

    醒来她躺在一张软绵的被褥里,周围弥漫了药气和苦涩的药味。比起寒潭永无止境的寒冷完全是两种极端。

    柳未夏头痛脑胀,关于逃出来后的记忆大片空白。

    一转头看到一角淡青,只是那符纸落笔的笔记,柳未夏一眼认出出自谁的手笔,当即把东西掀翻在地,恶狠狠道:“滚!都给我滚!认定我是魔族还来什么!滚出去!”

    “别动别动!”旁边坐着一个妇人,嗓音粗哑的像是用锯子锯树般,一见她醒了便凑过来。

    情绪激烈的柳未夏牵扯到伤口,剧痛拉回她的意识,转头便见一个中年女人端着又一碗汤药,眯着和善的眼睛对她说:“大夫说了,你的伤要好一阵才能好,可不能再裂开了。”

    约摸十一二岁的女孩拿着笤帚,笨拙地把打碎的汤碗扫走丢掉。女人手里的汤碗盛了一碗苦药,语重心长地劝说:“蔓儿遇见你时你一身的血和伤,哎呀给我吓得差点晕过去了。还好不是致命伤,养养就好了。我看你拿剑是不是修士呀?你们修士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搞得自己总是一身伤,你以后可不能再糟蹋自己了啊。”

    她粗糙的手从乌黑柔顺的发间划过,眼里满是心疼:“你爹娘看到得多心疼啊。”

    她的脾气宗内无人不知,发起火来势必要搅得无人不知,无人敢犯。

    但是此刻,柳未夏忽然收敛住要爆发的脾气,回握妇人冰凉的手指。

    于当时已经成为“魔族”的她而言,倚天城确实是最好的去处。

    没有同门对她的恶语相向和相互残杀,没有长老的严刑逼供,更没有师尊和师兄弟对她的猜忌。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柳未夏暂时在倚天城歇下。满是魔气的城内,修士并不好藏身,尤其是她这种满身伤的修士,稍不注意就会成为魔族手底的尸首。

    柳未夏不得已收敛灵力,装作普通人。

    妇人是这一堆百姓之中最和善的,每天操心的都是他们有没有吃饭睡得怎么样。

    如果不是外面魔族横行,柳未夏总有一种这里还是太平盛世的错觉。

    但这股错觉没维持很久,她像平常一样出去买菜,回来时夕阳已经没入地平线,夜幕降临。

    门口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人影,妇人一如既往站在门口,等走进了能看到她黝黑的眼睛:“小夏回来了,今天出去怎么样啊……”

    “还不错,今天芹菜比以往便宜了两个铜板,还买了小叶喜欢的糖葫芦。”小叶是妇人的女儿,今早闹着要吃糖葫芦,她便买了。

    妇人眼角不明显的皱纹堆叠,招呼着一旁的小叶:“丫头过来,你姐姐买了糖葫芦,还不谢谢姐姐。”

    “诶!我知道了。”

    小叶迈着短腿跑过来,没有接她的糖葫芦,而是神秘地对柳未夏招招手,她顺势蹲下身,笑盈盈地想问小姑娘要说什么。

    变故横生,小丫头不知从哪变出一把短刀,刺入柳未夏肩膀。

    她刺得很深很深,是直直冲着心脏去的,幸好柳未夏在瞬间挪动身体,刀刃偏了三分。

    妇人阴笑,溢出一声不符合年龄的轻快:“柳道长,上一次你欲杀我不成,没想到有一天你也能落到我手里,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手臂上跨着的篮子掉下,里面的菜散了一地。她捂着肩膀溢血的伤口,抬眸冷冷盯着面前的“妇人”:“小叶和张婶呢?”

    “你说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她们真是非常不好吃,和修士比起来差远了。”一柄剑在夜幕中闪烁着寒光,陡然出现在‘妇人’手中。

    “你们修真界的修士可比这群凡人好吃多了,这老妇肉太柴,那小孩虽嫩但没几两肉,你们修士不一样,”苍老的面庞逐渐化作虚无,属于魔族独有的猩红和獠牙完全暴露。

    隔着夜幕的距离,妇人眼中红光乍现,如同天边遥远的血色残阳。

    柳未夏冷笑,讥讽道:“几百年前的仙魔大战,魔族也元气大伤,据我所知几位将领不是闭关就是重伤。你们魔族一向喜欢单打独斗,能在倚天城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