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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到马车的箱笼里翻出了三件蓑衣,两个箬笠。
给杨小酒两件蓑衣一个箬笠,若是下雨便给晁县尉和吕班头穿上。
她自己抱着剩下的,追上严世宁。
“宝儿,上次来时,黄阿伯说这山上有怪物,你可还记得?”
“记得。”宝儿把手上的蓑衣收了收,问道:“难道那白骨是‘怪物’所为。”
严世宁冷笑,怪物?
这世上最诡怪的物,便是人。
春日正盛,草木都长出了新枝新叶。
昨日,村民清出了一条还算干净的上山路。
但脚下虽然没有杂草掩映,头顶却依然是纵横交错的枝桠和层层叠叠的绿叶。
如果是晴天,必定是葱郁盎然的景致,可现在天色灰暗,众人只觉得压抑。
越往林子深处走,空气中水汽渐浓,湿凉的空气让晁端礼手脚冰凉。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总感觉周围那些低矮葱郁的灌木中,藏着一双眼睛。
晁端礼把宝儿喊过来,悄悄给了她一把捕快刀。
“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县令,有任何风吹草动,保护县令的安全是第一。”
宝儿接过刀,用蓑衣挡住,快步跟上严世宁。
晁端礼还是不放心,又点了几个壮班衙役跟在严世宁身边。
走了近半炷香的时间,领路的于家青年停下了,指着一片刚刚翻动过的土地:
“各位大人,那些白骨就在这里。”
这是一片向阳的缓坡,周围都是野草野花,只有中间平缓地那一块被翻动了。
某个爬山爬累了的衙役小声嘀咕道:“谁没事儿跑这儿来开荒地,光爬上来就要累死了。”
严世宁上前看了两眼地势,便示意衙役动手把尸骨再挖出来。
他则信步走到领路的青年跟前:“你是于俊生的小儿子?”
青年作揖回答道:“回县太爷的话,草民于飞,是我爹的小儿子。”
“本官问你,这山上适合开垦的地方多的是,你们为什么选在此处?”他正常问话,神情正经而又严肃。
于飞何曾经历过这个架势,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回话的声音都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