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云洗了手,冲了鞋上的泥,想进屋,却被吕征喊住了:“你鞋上都是水,干了再进。m.gudengge.com”
“行。”裴青云听话地走到窗前,笑着说道:“小舅舅,你下午感觉如何?”
“好多了。你呢?”严世宁懒散散地问道。
裴青云眉眼飞扬:“小舅舅,山上真好玩!我们捉那几只鸡的太好玩了!”
严世宁眉目慈爱地看向他,轻轻摇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
裴青云没注意到严世宁的无奈,却看到了他放在一边吃空了的碗。
“你下午加餐了?”
“我一个病号,加个餐不行?”
“我就问问。”裴青云笑得极为谄媚,让严世宁想起了方才趴在窗前的大黄。
裴青云倾身去拿碗,视线正好扫过宝儿沉睡的脸。
原来苍白得如同薄纸一般的脸,如今也有了红润的气色。
“他还没醒?”裴青云用下巴指指宝儿,轻声问道。
严世宁眸色晦暗不明,看着宝儿点了点头。
裴青云端着碗也有些出神。
今日在山上,杨小酒说了不少高宝儿的事,他如今觉得高宝儿是个十分不错的人,也期待他早早醒来。
正想着,杨小酒就跑了过来,问了严世宁好,从身后抽出一束野花,伸到宝儿脸上晃了晃。
“你这是做什么?”严世宁急得瞬间直起身子去拦。
杨小酒不解,天真地看着严世宁说道:“宝儿喜欢花,这春雨后的花开得好,我采来让她闻闻,说不定她就醒了。”
裴青云一把把花夺过来,低声呵斥:“花粉过浓,我舅舅会犯敏症的。”
他这话一出,不止是他们仨,连院中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
杨小酒将花夺回来:“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青云嘴角僵住,看着杨小酒又将花放到宝儿鼻尖晃了晃,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这样管什么用?你不如直接把花插他鼻子里。”
杨小酒眼睛“叮”地亮了,跃跃欲试:“还能这样?!”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宝儿娘听见,大声吼道:“杨小酒!”
“婶子,我瞎说,开玩笑呢。”杨小酒笑着拿出两支花放在窗台上,挠着头去帮宝儿娘搬柴。
裴青云又和严世宁闲聊几句,拿着碗去了厨房。
晚风微凉,有衙役路过时,顺手给严世宁关上了窗。
天色渐暗,屋中昏沉,有衙役进来给他点上了灯。
严世宁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若没有那些恶心人的事,若他和宝儿都是健康的,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他梦想的日子。
“大人,有空吗?”吕征敲敲了窗棂问道。
“进来吧。”
吕征端着一碗去了油的清鸡汤进来,坐在炕边说道:“晁县尉午后发起热来,该是风寒,云郎中给他开了药,如今睡着呢。”
难怪一下午没看见也没听见他。
吕征把清鸡汤递过去:“云郎中说,你如今吃不了太油的,这清鸡汤也不补了身子,但多少有点肉味,聊胜于无。”
严世宁示意吕征将鸡汤放在一边,沉稳开口:“说吧。”
吕征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很奇怪。”
“嗯?什么意思?”
“整座山,都很奇怪。”吕征皱着眉头思量着如何说明白那种奇怪。
“记得我年少时,差不多十五六年前,和三五好友四处闲逛,曾到过此山。那时山上飞禽走兽众多,只用了半日,我们就打了不少猎物。”
他歪着头说道:“可今日上山,我感觉这山林,怎么说呢,就像是死了。逛了许久,只在山脚处找到了几只野鸡。”
“十五六年前山上有铁矿场?”
“有了,那铁矿场建了得二十年了。便是矿场影响,如今关了六七年了,也该恢复了。”
两人陷入沉默,严世宁又问道:“可找到贼人所说的竹屋?”
“没有。按他所说,从竹屋出发大概走了两炷香的时间才摘下眼罩,摘下眼罩后顺着小路走了一盏茶时间,便到了挖尸骨的地方。
“可我们从挖尸骨的地方往八方派人,一下晌半点儿收获都没有。雨水将痕迹都冲了,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
严世宁点点头:“吕班头辛苦了,去吃饭吧,今日夜里还是按照昨日晁县尉的安排做。”
“好。”
严世宁觉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
可他一开始思索,头又忍不住开始疼。
烛光闪动,云郎中端着两碗药进来,见严世宁在揉太阳穴。
“你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