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道不明,某种难以言状的不好预感在她胃里发酵。www.zhhrzx.com
她总觉得,西索在酝酿什么大事。
这感觉很微妙,像极了暴风雨前的负离子,在她呼吸的空气中不安躁动。
而这抹不安在她走进别墅的时候,终于冲破了阈值。
被扩张到了最大。
文艺复兴时期的圣母像眼帘低垂,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鎏金盘龙,正高高挂起,俯视着她。
一侧书架上,尘埃在昏暗的灯光里舞动,落在火漆印完好如初的羊皮卷轴上。
这些东西的存在,远比洗劫一空,更令她心惊胆寒。
空间被急速拉远,放大,她仿佛看到它们在以一种近乎嘲讽的姿态,凝视着身为闯入者的她。
为什么?
被誉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幻影旅团,为什么什么也没带走。
为什么?
库洛洛那个嗜书如命的收藏家,为什么放过了这些名贵的古典书籍?
违和感,如毒蛇吐信。
可是!
他们抛却满室珍宝,却提着数袋满满的包裹。
可是!
他们什么都没带走,却小心地为西索扣上五点式安全带。
雪纪瞳孔骤然紧缩,肾上腺素极限飙升的瞬间,冲出了门。
而庭院外的人正化作虚影,缓缓消失在引擎的轰鸣声中。
那个喜欢堆叠扑克牌的小丑,在消散的最后一刻,竟然朝她微扬嘴角,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
那像极了,蛇类看到猎物时,发起进攻前的微笑。
空荡荡的一台跑车,引擎的轰鸣声与心跳在雪纪耳边共振,她的指尖触到了尚有余温的座椅,却只来得及抓住一缕烟尘。
所有人,就这么,当着她的面。
消失了。
一如他们所想,雪纪确实是想着跑路,不光是为了躲避幻影旅团,也是为了躲避西索。
她总有一种,西索正带着玫瑰藤蔓与幻影旅团的蜘蛛网交织,将她无形缠绕的错觉。
从猎人考试出来,她便在脑中不断反复演练着离开西索的路线,像只困兽在狭小的鸟笼中般,焦虑不安。
没有人知道,未来的西索作为她“主人”的那段时间里,是她刻在骨髓里的噩梦。
毫无人权,毫无意志。
未来的西索曾经强硬将她带有记忆的皮.肉层层剥离,窥探了她以往所有难以启齿的记忆。
他熟知她每个恐惧,就像熟悉扑克牌背后的花纹。
因此无论何时何地,她对未来的西索,都有着天然的恐惧。
毕竟,她在未来的他眼里,无所遁形。
就算他不在了,他的气息也如附骨之疽,在她的身后,她的脑海,无时无刻,啃噬着她脆弱的神经。
而库洛洛,这个曾经将西索送入地狱门口一步之遥的人,在她拥有未来记忆的时刻开始,她对其的恐惧也同样在呈指数级攀升。
当下雪纪的潜意识里,这两个名字是用血色的等号相连,他们都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她的头顶。
看着空荡荡的车,她站在原地喃喃出声,脑中莫名浮现出了一张很久很久之前的面孔。
“我想见她了......”
她现在无比渴望的,想见到她。
......
「当观测存在时,达成双向无敌,观测失效则触发空间跳跃」
松紧带搭扣弹开的脆响中,库洛洛睫毛轻颤。
预想中的失重感还未降临,鼻腔率先捕捉到铁锈与腐烂交织的潮气。
这味道是嵌在基因里的烙印,让所有蜘蛛的脊椎同时绷紧。
因为这是属于——
流星街的味道。
眼睛睁开。
月光正透过铅云泼洒而下。
他们认出了这里——
流星街,乌伽森林。
而这里,正是萨拉萨死亡的地方,亦是幻影旅团命运转折的开始。
“哎呀~命运齿轮开始倒转了呢~”
像是大梦初醒般的西索动弹着被念绳紧缚的腕骨,发出咯咯的轻响,舌尖扫过尖牙时,狭长的金眸眯成新月。
“这次的惊喜比好像要比扑克魔术更精彩哦~”
无人回应小丑,四道目光凝固在前方正在一蹦一跳靠近的人,月光将她的身影照得纤毫毕现。
侠客的呼吸陡然急促,玛奇指尖念线无意识绞紧,信长按在刀柄的指节泛出青白。
乌伽森林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录像带...绝对要找到那个录像带!我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