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礼柱的视线,手里的铲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靳树禾弯腰帮她捡起来,在水下冲了冲:“我来炒吧陈婶儿。”
靳树禾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
可站在他旁边的陈婶,却好像丢了魂儿一样,她给土豆切丝,切的乱七八糟的,一刀粗一刀,等她自己察觉到想要改刀的时候,锋利的刀刃又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她也忍不住“啊——”得一声叫了出来。
“婶儿,快用水冲一冲。”靳树禾也吓了一跳,看过去的时候,一片土豆丝已经被血滴红了,在满是刀痕的木头切菜板上,晕开了一片。
赵礼柱听见了声音,起身走了过来,看见发生的事情后,皱着眉,颇为不耐烦地呵斥道:“你干什么能行!倒霉催的!”
“赵叔!婶儿也不是故意的,家里有创可贴吗?”靳树禾不动声色地错开半步,侧身站在陈婶的前面,挡住陈婶眼睛里面遮掩不住的恐惧。
赵礼柱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了,他背着手:“应该有,我去找找。”随即慢吞吞地穿过客厅,往卧室走去。
“婶儿……”靳树禾轻轻地在她胳膊
陈婶面容凄苦地又看了靳树禾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她今天好像不会说话了一样,除了靳树禾进门时候的那句,就是越发地沉默。
靳树禾也没多说什么。
赵礼柱拿着创可贴回来,视线不经意地从两个人身上扫过,看见陈婶一点声音不出,稍微放松了些。
最后加上靳树禾的忙活,六个菜终于上桌了。
有两道菜的成色,明显不是很好看,但赵礼柱却好像没看到一样,笑呵呵地对靳树禾道:“今天多吃点儿,最近挺忙的吧?感觉你这又瘦了!”
“还行,差不多要忙完了,过几天就清闲些了。”靳树禾尝了尝他自己重新切,又炒好的青椒土豆丝。
“婶儿,你也吃啊。”靳树禾关切道。
“啊,好,我吃着呢。”
赵礼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靳树禾聊着天。
“小禾,你说给你婶儿在学校找了食堂的工作啊?”
“嗯,我同事家有做学校食堂承包的,说只要陈婶在开学前办完健康证,学生上学时就能直接去上班了。”靳树禾点点头。
“这多麻烦你啊,以前给你爸妈添麻烦,没想到等你长大了,叔又给你添麻烦。”赵礼柱感慨道:“这么多年了,叔还是一点能耐也没有啊!”
“赵叔,你这是说得哪儿话,你和我爸我妈是一个地方的人,我爸妈去世之后,您也一直关心着我,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靳树禾轻声道,脸上带着笑意,但在垂头夹菜的时候,眼睛里冷冷的。
“当年咱们不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吗,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过了一会儿,靳树禾忽然提起来:“对了,还得谢谢婶儿,把我妈的照片给我,那些照片我都没有。”
陈婶儿点点头,表示回应。
“这不是回老家收拾东西准备搬到蒲城嘛,找到了这些,你婶儿心细,说送给你也是个念想……”
“是啊,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不多,我上高中的时候,春姨才想起来,把我妈当年的结婚戒指给我。”
靳树禾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氛围顿时僵了一瞬,靳树禾却好像没感觉到一样,继续轻声说道:“我还以为早就丢了,或者让我爸拿去换钱了呢。”
“你爸……是有些不负责任了。”半晌,赵礼柱淡淡说道。
“叔,您当年和我爸是好朋友吗?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回老家的时候,跟还留在村子里的人问过,他们却都说,我爸走了太多年了,他们只记得他和我妈很小时候的事情了……”靳树禾语气惆怅。
“你什么时候回去的?”赵礼柱忽然用一种很硬的语气问道。
“挺长时间之前了,梨阮姐陪我回去的,说我也该给我爷爷奶奶扫扫墓了,梨阮姐没和您说过啊?”靳树禾挑挑眉。
“啊……小陆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啊?可能和阿霞说过吧。”他忽然间提到了霞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