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萱解开杏色的披风,交给一旁的易水。m.luhaibing.com
屋子里烧了炭火,暖烘烘的,她口中哈出热气,脚步轻盈地走进屋里。
“我听容腾说你忙得午膳都没吃,就煲了碗鸡汤给你垫垫肚子,快趁热喝吧。”崔秀萱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目光盈盈,望向宗凌的目光缠黏得仿佛勾出了丝。
她生得娇媚,面容红润,黛眉乌眸,眼眸水汪汪的,身段丰润,将这一身淡如烟尘的打扮都衬托得有色彩了。
容腾是宗凌的小厮,听完这话后战战兢兢站在一旁,接收到主子冰刃一般的眼神。
宗凌侧目看了一眼鸡汤,伸手拿起堆放在桌案上的卷宗,冷冷道:“我不饿,出去。”
说完不再理会她,垂眸看手中的卷宗,修长的指骨冷白而沉稳,亦如他的主人般不近人情。
崔秀萱仿佛感觉不到他的排斥,又靠近他一点,娇声道:“再不喝就凉了,我亲手煲的呢。”
宗凌没有抬头,指尖又翻了一页。
崔秀萱眸色微动,眼底浮现失落,幽怨的视线如同实质,站在他身侧一动不动,大有和他犟到底的意思。
而宗凌也一动不动,仿佛视她为空气。
容腾别过头,不忍看下去,夫人对侯爷实在是太痴情了!
易水则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煲的?是屋里的女使煲的好吗,她也就端过来而已,演得和真的一样。
崔秀萱就这么被晾在一旁,眼中的幽怨与宗凌的冷摸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叹气,张嘴念了一首诗。
这是一首宗凌从未听过的诗,他平时看兵书这一类别的书较多,这种矫揉造作的诗绝不会在他的阅读范围之内。
她一定是在借着这酸诗宣泄对他的不满。
宗凌冷笑一声,从胸腔里发出冷蔑的声音,这就装不下去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①”崔秀萱羞涩一笑:“侯爷,这是我送给你的情诗,你喜欢吗?”
“......”
她眉眼含春:“这首诗表达了我对侯爷的爱慕之情。”
……宗凌下颌骨一紧,额角的青筋也突突直跳,这女人没有羞耻心吗?
崔秀萱张唇,似是还要说,他猛然把卷宗一合,厉声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夫人说。”
“是。”容腾躬身退了出去。
易水却慢吞吞地往外走,眼珠子不断在崔秀萱和宗凌脸上瞟,小声哼哼。
直到容腾过来拉她,低声道:“快走,主子的事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掺和的!”
易水瞪他一眼:“谁说的,我是她奶娘呢。”
容腾以为她是在忧心主人,“侯爷有分寸,你放心就是。”
易水神情晦暗,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崔秀萱迈着小碎步靠近宗凌,抬臀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这是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她柔声道:“侯爷,怎么了?”
宗凌在她坐下后,立刻起身离开了这张椅子,仿佛有猛兽在身后追赶。
他深吸一口气,脚步沉稳,走到桌案前,负手而立,背影修长挺拔。
“柳姝姗,我对一件事情很好奇。”他嗓音冷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婚那日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你对我的反应却非常激烈,那么,你是为何对我……”他顿了顿,冷冷道,“如此倾心。”
原来是问这个,好在她早就准备好说辞。崔秀萱偷偷松了一口气,瞪圆双眼,看上去难以置信:“你不记得了吗?”
宗凌回头望向她,“记得什么?”
崔秀萱蹙眉绞着手帕,看上去难过了,她咬唇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宗凌静静望着她。
崔秀萱眼圈瞬间通红,低低啜泣声传出,她掩面快步往门口而去。
宗凌却突然开口:“等等。”
他抬腿靠近崔秀萱,声音像贴在耳后响起,嗓音冷得人头皮发麻,“柳姝姗,你不会是回答不出来,就想借机离开吧。“
崔秀萱背影一顿,这男人,疑心真重啊。
“侯爷,我怎么可能忘记和你初遇的场景呢!”她掐住掌心,回过头,眉眼满是忧伤,“倒是你,真把我给忘了。”
宗凌打量她一番,认真颔首:“我也奇怪,像你这样的,我应该很难忘记才对。”
崔秀萱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她心里哼一声,但满脸被取悦到了的喜悦,“原来我在侯爷心中这么特别哦。”
宗凌冷冷道:“废话这么多,快说。”
崔秀萱道:“侯爷可还记得八年前在北郊举办的马球赛?”
宗凌:“自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