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萱道:“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但又不想扫小姐妹的兴,那场马球赛我去了。可我动辄咳嗽落泪,有些二世祖见我柔弱,便想欺我,强硬让我上了马。”
她眼底浮现感激的神色:“我不会骑马,在赛场上跌跌撞撞,就要掉下来的时候,是侯爷救了我。你还记得这回事吗?”这是发生在柳姝姗身上的真事,不过她稍做改编了一下。
宗凌抿唇,他的确记得。
八年前的那场马球赛,他救过一个姑娘,虽然面容已经模糊,但尤记得那女子身体很是孱弱,下马后咳嗽个不停,风一吹就要倒了。
和眼前这个娇媚丰润的女人完全是两个人。
宗凌冷嗤,似是不屑:“我只是救了你一次,你就可以爱上我?”
崔秀萱快速摇头,“不止。”
还有别的事,宗凌挑眉,起了兴趣,“哦?”
崔秀萱羞涩一笑:“还因为侯爷你长得俊。”
“……”
崔秀萱晃晃脑袋,“要是侯爷你姿色平平,我肯定是不会爱上你的哦。”
“柳姝姗你脑子里每天都装着什么?”宗凌黑着脸,胸口剧烈起伏,“你赶紧回去,以后没事别来找我。”
崔秀萱瞪大双眼,绞着手帕,神情似乎很是受伤,睫毛颤颤:“侯爷,你好叫我伤心啊……”
宗凌冷冷道:“回去。”
这时,有小厮走进屋,躬身禀报道:“侯爷,老夫人唤你和夫人一同去文碧院。”
宗凌顿了顿,拧眉,“知道了。”
他侧目,恰好看见崔秀萱眼中的窃喜,眉心拧得更紧。
崔秀萱就像感觉不到他的排斥,一脸雀跃地走到宗凌身侧,贴他贴得紧紧的,心里却思忖起来。
她对这个老夫人不太熟悉,至今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大婚,第二次是大婚次日照例给长辈请安的时候。
每回对方都对她不冷不热,如今突然把她叫过去,实在是奇怪。
祖母张氏住在文碧院,此处清净宜人,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夫妻二人来的时候,张氏在正堂喝茶,她抬眸,便瞧见她的孙儿宗凌俊容冷漠,迈着长腿阔步走在前方,而孙媳妇满脸幽怨,小跑着才能跟上宗凌的脚步。
她立刻置下茶杯,蹙眉道:“凌儿,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宗凌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作揖,“祖母。”
老夫人不理他,转而看向他身后的崔秀萱,温和道:“姝姗,走近些给我瞧瞧。”
崔秀萱本寻了个座椅准备坐下,闻言不得不起身朝张氏走去。
老夫人拉住她的手,从上至下打量她一遍,才笑道:“是个有福气的。”随后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来给她。
崔秀萱吓一跳,只觉得手中玉镯滚烫不已,起初那两次见面,张氏并 没有如现在这般热情。
老夫人的语气格外心疼:“好孩子,宗凌性子这般冷,可苦了你了。”
那句“可不是嘛”险些脱口而出,崔秀萱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睫,看上去羞涩极了,“没有,妾知道夫君看似冷漠,心肠热乎着呢,妾就喜欢夫君这样的男人。”
那句夫君像抹了蜜似的甜腻,宗凌唇角抽了抽。
老夫人叹气道:“你知道就好,凌儿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只是他父母过世后便……唉,说起他父母,那是……”
宗凌突然出声:“祖母,阿银送药来了。”
老夫人蓦然停下要说的话,看向女使阿银送来的汤药,笑道:“年纪大了,药不离身啊。”
虽然这话被打断,但宗凌父母的遭遇,崔秀萱在嫁入侯府之前便背得一清二楚。
宗凌的母亲在他不到一岁时亡故,父亲在十年前去青霜山剿匪,回来的路上遭人暗杀身亡。
在这件事之后,年仅十四岁的宗凌远赴军营苦练。一个贵族公子非要去军营里吃苦,自然遭到了所有人的嘲讽和耻笑,断言他三日都坚持不下去。可十年后,二十四岁的宗凌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还承袭了定远侯的爵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经嘲笑他的人变得畏惧与奉承。
见老夫人喝药,崔秀萱福了福身,退下去,坐在宗凌身侧的座椅,偷偷拉他的衣袖,“夫君……”
宗凌侧目,压低声音警告道:“祖母在这里,别那么多小动作。”
崔秀萱默默收回手,老夫人立刻道:“凌儿,你怎能如此对姝姗说话?”
宗凌莫名其妙,“我怎么说话了?”
老夫人长叹一声,“你们之间的事我都听说了。姝姗的情深意切感人肺腑,可你对待她却如此无情无义,实在叫人心寒。”
宗凌冷冷道:“呵,这女人……”
老夫人打断道:“姝姗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