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梦境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桶面光滑,崔秀萱险些趔趄一下,她伸手扶住浴桶边缘,站在浴桶内,问道:“侯爷?”

    外面的人静默片刻,说道:“是我。m.dermstem.cc”

    崔秀萱扯了扯嘴唇,轻声道:“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话时,她始终保持站立的姿势。

    福室外有一块屏风,隔绝外面的视野,此刻,灯烛明亮,她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

    外面站着的人几乎看得见每一个细节。

    宗凌唇线紧绷,直直盯着那块屏风,瞳孔振动,整个人似乎僵直住了。

    呵,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引诱他。

    他挑了挑唇角,想露出一抹冷笑,但脸太过僵硬,只轻轻眨了一下睫毛,似乎有些无措。

    某一刻,宗凌冷着脸,缓缓移开了视线,冷声道:“准备回府了,你动作快点。”

    崔秀萱大为吃惊,“不是说要在这里待七日吗?”

    宗凌反问:“你病好了,待什么?”

    崔秀萱顿时哽住。

    不是,那她这几天白干了?

    “……知道了。”

    崔秀萱换好衣服走出来,宗凌已经不在外面了。

    往紫铭宫外走,远远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外面的地面仍旧积存一层薄雪,她踩着霜雪走上马车,里面比外面暖和许多,她走进去,坐在宗凌身侧。

    二个人谁也没和谁说话,崔秀萱端正地坐在马车里。

    臀下垫了厚实的坐垫,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天寒地冻,百姓们都进屋了,只有车轮安稳滚动的声音。

    顿时困意袭来,她后脑勺靠着车壁,闭上双眸。

    风雪呼呼,掀起车帘,里面暖融融的,女人双眸紧闭,呼吸平稳,她无知无觉,脑袋缓缓滑倒在男人的肩膀上。

    宗凌蓦然侧目看过去。

    她睫毛纤长,鼻尖小巧精致,嘴唇红润而丰沛,胸口一起一伏。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眸色漆黑而专注,仿佛在用视线描绘她的每一寸肌肤,喉结滚了滚。

    半晌,他突然神色一变,臭着脸移开视线。

    表情厌烦,但又没推开对方。

    崔秀萱毫无察觉,就这么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不多时,马车在定远侯府门口停下。

    “喂,到家了。”

    崔秀萱的耳边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画面。

    这时,她微微起身,发现自己靠在宗凌的肩膀上,而对方满眼嫌弃地看着她。

    遭了,不小心睡着靠他肩膀上,他一定又要生气。

    果然,生气的宗凌一脸生气地走出了马车。

    崔秀萱微微叹一口气。

    要是出征前他还这么生气,她该怎么去随军啊。

    她出了马车,就注意到侯府不大对劲。老夫人的女使阿银站在门口,神色焦急地同宗凌说些什么。

    然而本该站在这里接他们回府的老夫人却不见踪迹。

    “除夕那晚你们没回府,老夫人着急得不行,站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回去后就病倒了。”

    宗凌道:“我不是派人回来通知了吗?”

    阿银道:“侯爷,你的人回来时,老夫人已经病倒了……”

    宗凌脸色阴沉,立刻往文碧院走去。

    崔秀萱也是一惊,跟着他走过去。

    文碧院里,下人们人来人往,手里端着铁盆、毛巾,皆是面带愁容。

    卧房里,老夫人的床边围坐了好几个女使,用手帕拭泪,嘴里一个老夫人老夫人的叫。

    “人还没死,哭什么?”宗凌冷冷开口,他走进去,坐在老夫人床头。

    下人们立刻止了哭声,惊疑不定地望着宗凌。

    “郎中怎么说?”他问道。

    阿银回答:“说是受了风寒,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便也没有那么容易好罢了,若是照顾不周,还有性命——”

    宗凌警告道:“住口。”

    阿银:“是、是。”

    这时,昏迷的老夫人睁开了双眼,视线迷迷糊糊地在宗凌身上停留,眼眶泛红,“凌儿、凌儿,你没事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爹娘交代。”

    宗凌握住她苍老的手,低声道:“祖母,我没事。”

    老夫人尤在病重,嘴里絮絮叨叨:“可怜的孩子,你自小就没了爹娘,比一般孩子能吃苦……”

    宗凌罕见地颇有耐心,坐在床边听她絮叨。

    老夫人:“若我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