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严彧照例在寅时起床。m.dermstem.cc
若在西北军中,他此时已身在校场,即便此刻在王府,以往这时候他也热身回来了。
可今日他却没动。
他做了个梦,梦不长,也并非是什么战火狼烟、朝堂倾轧,那梦里只有个云鬓散乱,阖目娇喘的小蛮主。
小蛮主在他身下,玉面红透,软着身子,声音娇得不能再娇,一声一声地喊他彧哥哥,说还要……
醒来东西比石头硬。
天禧从来没见过他家主子一大早要冷水的。
这还不到盛夏,虽然主子他一向严于律己,苛以待人,有着异常强健的体魄,可安排此等训练,他也觉得实在是狠了些。
严彧闭目仰靠在浴桶里,听着天禧窸窸窣窣帮他收拾换洗衣物。这二愣子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一时话都有些结巴:“爷,你这衣服里头,怎么有、有张女人的帕子……”
天禧一手拎着主子衣物,愣愣地看着抖落在床上的那张白色罗帕,绣着一小枝台阁宫粉。
可惜污了。
他不知此时浴桶里主子,面上已经凝起了风暴。
“滚!”
天禧听话地抱着脏衣服滚了。
门外天泽看到天禧一脸黑线地出来,凑过去道:“你就是话太多了……”
“你不懂!收个姑娘的帕子本也不算什么,爷肯收有的是姑娘排队送,可那帕子、那帕子……”
天禧想说那帕子虽精材细绣,可污得厉害,皱皱巴巴地团在主子衣服里,很可疑啊!
天泽叹口气,望着天禧一脸悲悯:“好好活着不好么?”
严彧泡在冷水里,死死盯着床上那方可疑的帕子,浴桶里的水泛起了水花。
可不行,他从桶里出来,终于将那帕子夹进了手里,另只手几乎要将床上雕花木围捏碎。
片刻后声音响起:“天禧,换热水!”
进来的是天泽,耳观鼻鼻观心,将半桶烧滚的水兑进了主子浴桶里,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关好门。
严彧快速收拾好自己,看着那帕子愣了一下,还是拿着它往清水里生疏地洗了洗。
不多时天禧回来了,这回是隔着门回话:“爷,禁中有消息!”
门开了,严彧衣冠楚楚,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负手道:“说!”
“昭华郡主在内宴上失踪,宫里乱了一整晚。此刻长公主正在陛下和太后跟前哭天抹泪,一边说找不回郡主她也不活了,一边怒骂禁军尸位素餐,屁事不顶!大将军和长子李牧也都到了……中郎将穆丹想是要换了!”
“知道了!”
穆丹是九皇子李享生母怡贵妃的义兄,皇后和李晟早想将他换掉了,昭华失踪倒是个绝好的契机,严彧甚至觉得,便是没有李姌这个意外,昨日那场宫宴也会出些别的意外。
想到李姌,这个郡主恃宠而骄,张扬跋扈,一而再地冒犯他,严彧觉得该她有这次的教训!
第一次他当着她的面,将她指使的人仗杀时,这位金枝玉叶听着那笞杖猛击之下的筋骨断裂声,以及受刑之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眼睁睁看着血肉模糊的人在她面前咽气,吓得脸色煞白,可她既没有认错,也没有替那个她害的人求情——她或许觉得贱奴不配,总之那时候,严彧便觉得她并未反省。
她如此纠缠不休,是因为她觉得惹得起他,那就让她怕他!
幽僻的密室中,高高在上的昭华郡主被蒙住了双眼,捆缚在冰凉的铜桩上一整晚,她起初还奋力挣扎,哭嚎、求救、叫骂,可每次出声便会被遭冰水泼头,冷水寒彻刺骨,从头浇到脚,激得她浑身发抖。从未吃过皮肉之苦的金枝玉叶,喊了几次便不敢再出声了,只敢呜呜低哭。
待到她力气耗尽,站不住了,可手脚被固定又倒不下去。她闹到嗓子哑,喉咙撕裂般地疼,可连一口水都没人给她。她又饿又渴又怕,身体冰冷,又因为看不见,铺天盖地的恐惧和绝望便越来越强。
严彧见到她时,那个昔日里嚣张的昭华郡主,锐气几乎被磋磨完了。
一个冰凉冷硬的东西抵在了李姌娇嫩的脸上,尽管看不见,李姌已然感觉到了锋利的杀气,那应该是匕首或短刀。她一动不敢动,嗓子里挤出的声音又恐又哑。
“求、求求你,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母亲都能满足你!”
“长公主怕是没那么大的本事。”严彧的声音并不怒,但极其冰冷,“我是个战场上的将军,死人堆里打滚,比不得李大将军云台高卧!我的刀削铁穿甲惯了,倒不知划在这娇嫩嫩的脸蛋上,是何手感?”
李姌万没想到,如此折辱她的人竟是严彧。
严彧虽比她父亲李开阳的一品将军衔低一阶,可她父亲的大将军是个虚衔,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