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到了我思绪的角落,甚至不发一词的蝴蝶忍不住提醒,我或许会因为窒息而晕倒,但大概面色涨红是免不了的了,因为我看清了那另外几只鸟儿的真实面目,如同渡鸦先生一般,如今他们皆与我等凡人相似的形貌,而他们的眼中无一例外满是好奇。
“渡鸦?那是你的朋友?”首先打破了沉默的竟是那看上去最不该发言的骸骨先生,纵然不再是未曾覆羽,或者说将雪花当作了临时的羽毛般边飞行便抖落的白骨之鸽,但即使衣着整洁齐整,如果忽视那如同落雪般自下摆与衣袖中抖落的尘埃,以及掌中卷轴所蒙的厚重蛛网,带着假发与礼帽的他看上去还挺有模有样,可我知道他的胸中与眼眶同样空空如也。
“算是吧。”渡鸦先生不置可否,但那上蹿下跳的聒噪的鸟儿却比他更激动几分,“不止如此,那孩子可是我们共同的熟人呢!”我看着那脚步从未闲下,身材矮小却衣着繁复的,因为同样带着面具而不知是少女还是老妪的女人,她在发间插入了太多的各色羽毛,看上去她一定洗劫了无数了鸟窝,而她的手中握着一支干枯的玫瑰,对我笑着撩开了自己的额发。
她的无所顾忌令我看清了她的全脸,或者说她的整张面具,于是我便看到了那朵从未褪色却可能早已绝迹的,娇艳欲滴的花朵,而我曾阴差阳错亲手为她添妆。我认出了那个女孩,但愿她如今仍是女孩,毕竟渡鸦先生的青春期似乎从未渡过,她是渡鸦先生的友人,是我故乡的游子,或许也是我的祖先,但也是她,那时她是百足怪虫,她哭泣着砸碎了那座祭坛。
至于那第四位与第五位,那是一对置身事外,或者说自成一体的,相拥着的少女,其中一个美丽且自然的散发着常被称为愚蠢的激情与恰与她的年龄,至少看上去的,所相称的活力,这与她的另一半完全不同,那是只从并不出众的外貌以及不算突出的身材与毫无特色的服饰上看不出性别,但因为她那浓厚到如同即将干涸的美酒般的结合之欲而呼之欲出的女人。
我想是无人能够插入她们之间的,但钥匙总是与众不同,或者说那可能正是钥匙的妙用?她们二人如今四只眼睛都注视着我,带着清澈的天真以及满溢的好奇,而围绕着她们转圈,叽叽喳喳的将本可以三言两语结束的故事愣是扩展成了跌宕起伏的传说的是那与我同乡的女孩,她的所谓解释反而将我的来历模糊化了,最终还得渡鸦先生言简意赅的介绍了我。
于是那相拥的女孩便再次忽视了我,大概我并未足够锋锐如同双角斧大人的利刃般能够分开她们彼此,又或者连双角斧大人都无法使她们彼此分离吧?这怀疑实在是对司辰大人的大大不敬,但我却下意识的心怀笃定。再次动作起来的还是那具骸骨,他打开了手中的卷轴,抽出了羽毛笔,这大概是他的身上唯一一片羽毛,状若严谨的细心查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没有找到他的名字。”最终他放下了卷轴,重新卷起而这过程中他提到却并未看向我,但言语中带着愉快意味的疑惑仍将它的兴致盎然表露无遗,“哪怕在雪中也不曾听过。”而这个动作使我看清了他的脸,竟并非人类的面目,而是与渡鸦先生相似的鸟骨,只不过那可不是什么面具。我想他的头颅一定不知丢失在何处,才不得已取了这不合身的鸟骨来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