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快走了过来。
慕湄面色不虞地看着她,道:“昨夜最后,宾客散尽,送客的时候却没见到你。”
还是败笔。
慕兰时不答话,低着头。
慕严就在旁边解围:“只是送客那一下妹妹不在而已嘛,其它时候妹妹还是在的,而且举止有度,我碰见的来宾,逢我就夸呢,说我们慕家子孙又多了一个好乾元。”
“哦,又多了一个啊?”慕兰时玩味地抬眸。
“呃,怎,怎么了?”慕严脸色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妹妹是分化成了乾元呀。”
慕兰时说的可不是这个。
“我只是说,这个‘又’。”
慕湄早就听出个中意味,瞥了一眼兄妹俩人。
——家中继承不产生纷争,一来是她对别的几个孩子都一视同仁,对慕兰时最为严厉而已。
真要论苦,慕兰时的确最苦,所以,慕湄对这种继承权在谁的言论,不无敏感。
像这等规格的成年宴,慕家也就堪堪一人才能有。
慕严显然意识到气氛的不对,连忙岔开话题道:“说起来,妹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似乎不是妹妹的院子吧?”
“你昨夜在这里歇下的吗?”慕湄倏地皱了皱眉,问道。
昨夜人离奇地消失而不是出来送客,慕湄本来心情就怏怏,如今还知晓,慕兰时似乎还歇在别院……
她本来希望慕兰时能够否认。
毕竟,家中就四个孩子,除了一个在边境,大的小的都在这里,慕兰时作为继承人,却这么坏规矩。
慕兰时回望母亲,言辞笃定地道:“是,孩儿昨日在此歇下。”
慕湄的眉头霎时间就皱成了“川”字。
她在这里歇下做什么?
这里不仅仅有兄妹几人,还有她身后的一些仆役,仆役嘴碎,说不定三两天就将慕兰时昨夜歇在别院的事情传了出去。
慕兰时至今还未婚娶婚嫁,这种事情说出去也坏名声。
差不多的世家知道了,哪会把自家的坤泽小姐公子许给慕兰时呢?
慕严却看似随意地在慕兰时身上转了会儿,然后回身确定母亲身后的仆役都在,便状似无谓地说:“昨天毕竟是那么盛大的日子,兰时下午又去赴了诗会,累了,回来倒头就睡了也不是大事。”
慕湄的眉峰依然拢起。回来倒头就睡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而在于这事情还有没有连带别的事……
让慕湄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诶等等,妹妹你的眼下怎么有些淡蓝色?我还闻到了什么味道,尧之,你闻到了吗?”慕严忽而垂下头,问起小妹来。
慕兰时眼皮轻轻掀起。
她总算捋清楚了兄长的意图:与孟珚合谋,诈得她喝下情酒,然后又叫来母亲,为使其“眼见为实”,让 她看到自己最信任的继承人从别院出来,以此引出她已经同人结契破身之事。
这同慕兰时的猜测相差无几,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最敬重仰赖的兄长、极深挚热爱的妻子,却早在这个时候,就勾结在了一起。
为了各自的权势,将她,这个妹妹,这个妻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这里,慕兰时嘴角倏地一抽。
好啊,反正这辈子还长。也是她上辈子眼盲,连慕严这么拙劣的手段都没看穿。
尧之并不懂,只是猛吸了鼻子,继而道:“没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兄长,您闻到什么了?”
她仍旧不解地左顾右盼,甚至还看向了慕兰时:“阿姊,您闻到了吗?”
尧之现在不到十岁,远没有到能够闻到信香的年纪。
乾元同坤泽结契后,自然会流露出信香,何况是慕兰时这样的顶阶乾元?
乾元能够闻到同类的信香。
坤泽更甚,而几人的母亲慕湄,便正是一个坤泽。
“那……娘亲呢?”尧之没从哥哥姐姐那里得到答案,回头,结结巴巴地看向了慕湄。
母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如此。
慕湄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因着身后还有仆役所在的缘故,没有直说,而是道:“走吧,我们进去谈谈。”
“娘亲有闻到吗?”尧之仍旧不解,她都快把鼻子给吸破了!
“你们几个,去把尧之带去玩。”慕湄语气沉沉,吩咐身后的仆役。
仆役连忙将尧之带走了。
她们也是有眼力见的,大小姐今天从别院醒来,这谁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不知道慕大小姐规行矩步,莫说歇在别院,就是吃饭的碗筷都是固定的!
还有适才公子所说的淡蓝色,那或许是乾元结契后的显现……因为每个乾元的都不同,她们又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