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为一个被强迫的产物。
她用力抓着他的胳膊,声音也有点抖:“我怕…我怕…我害怕。”
带着点哭腔,不断的重复,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沈在感受着母亲对他的依赖,心里其实有点开心,“为什么会害怕?妈妈,我们现在是去见你喜欢你的人。”
这两年她的记性也没有那么好。
沈在怕她记不住,又提醒了她一遍:“是你最喜欢的男人哦,你每天都会在报纸上找他的信息,还经常偷偷摸摸的把他的照片从报纸上剪下来,偷偷藏起来,以为我不知道。”
这个家里,没有秘密。
她做什么,都在别人眼里。
她剪报纸的行为可以说是有点幼稚的,可是父亲当时知道后,就只是笑了笑,也没有阻止,也没拆穿。
他以为父亲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是会大动干戈一场的。
没想到就装作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后来他想明白了,这也是一种驯化的手段,给她一点盼头,一些挣扎的、能看到希望的盼头。
不然也难枯木逢春。
沈在解释完这句,发现他的母亲好像陷入了思考中,过了会儿,她轻轻地说:“我知道。”
“我记得。”
“我没有忘记他。”
这几句话难得不是断断续续,也没有吞吞吐吐。
在和她的前夫有关的事情上,她总是清醒的很快,谁也骗不了她。
沈在才不在乎母亲到底爱着哪个男人,他关心的都是更实际的问题。
例如,今天晚上。
母亲和他说了好几句话,这是平时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又比如她这么用力的抓紧了他,这也是从未发生过的。
沈在心情愉悦地想,原来,只要这么简单,只要满足了她的愿望,就可以得到这么多。
沈在对这种感觉有些食之入髓,他戴好了伪装的面具,接着扮演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儿子,他问她说:“妈妈,你喜欢他什么?他对你很好吗?”
她仿佛陷入了回忆,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的眼圈一点点变红了。
嘴巴上还很倔强,“忘记了。”
其实根本没有忘记。
就是对她很好很好。
好到她现在回忆起来都很困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蠢,那么傻,好像被下了降头,要死要活都要离开他。
这些年吃的苦头,她都怨不得别人。
罪魁祸首只有她自己,是她太蠢了,才让自己这十几年来,没有一天是自由的。
她说着忘记了。
眼泪就仓促的掉下来,越哭越多,越来越止不住。
她感觉到丢脸,抬手擦了擦眼泪,还没碰到脸,就被摁了回去。
沈在给母亲递了手帕,“妈妈,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的。”
这段小路,母子俩走了很久很久,好像很漫长,但其实也就十几米。
没有人发现大少爷带着夫人溜出了门。
月色苍茫里,她抬起脸,不经意间扫过他,对这个儿子,她的情绪一直都很复杂。
爱不起。
恨不对。
怎么都是错。
“还有多久到?”
“很快的。”沈在耐着性子安慰道:“妈妈不要着急好吗?”
她怔怔的点点头:“好。”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快要到宴会厅的门口时,她的嘴里冒出了句:“你是不是怨恨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应该是直觉,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内心。
少年的笑容弯了弯,看起来多少有些虚假,他眨了眨眼睛,用最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我怎么可能会怨恨您。”
“我是您的孩子,生来就会爱您。”
这话说服不了她。
她摇头,不相信。
少年长得精致,笑起来很漂亮,哪怕是虚假的笑容,也能迷惑到人。
他装模作样,“您这样想,我真是很伤心的。”
伤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