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些道理,会积极参加街道组织的再就业培训。可结果他们都听信刘宗强的说辞,信了那份精神病诊断证明,真以为我有病。”
讯问进行到这里,戚沨收到了张法医发来的验伤报告。
戚沨扫了一眼,将报告发给许知砚,并在耳机里说:“在刘宗强死之前,李蕙娜曾经遭受过一次性侵害,这应该是导火索。从这里问。”
许知砚翻开报告,视线划过那几行字:“法医从你身上采集到一些精|液样本,还发现撕裂伤。证据显示,刘宗强死前你们发生过关系,他还对你使用过暴力,是不是?”
“那就是强|奸。”
李蕙娜原本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 波动,像是平整的墙面裂开了一道缝,虽不易察觉,却还是被另一边的戚沨捕捉到。
戚沨缓慢地吸了口气,在这个瞬间,她的直觉和理性碰撞到一起:“她对刘宗强还有感情。”
这很少见,也不太合常理。
一般来说,家暴案只会在前期出现这种“感情尚有残存”的情况。女受害人一开始会很震惊,处在“我被打了”这样的情绪当中。两人的情感没有那么快消散,还没有完全走到敌对的关系。
都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男人和女人不仅生理上有差异,连思维方式都是截然不同的。女人步入婚姻往往会先从“我喜欢不喜欢他”考虑,也就是感情连接。
像是李蕙娜这种被打四年,按理说感情早该打没了,可是到了这一刻,李蕙娜身上依然还残留着强烈的矛盾感。
她不像是那些被多次家暴还坚强地走到法庭上的女人,竖起坚硬的外壳和一身的刺,将所有恨意、愤怒都转化成斗志,调动所有智商和行动力,只为了赢这一仗。反而更像是……
戚沨试图找到一个精准的词去形容,然后她想到一个听上去有些违和的字眼:沉浸。
是的,李蕙娜似乎还沉浸在某段过去里,似乎已经有一只脚在往外走了,但还没有完全走出来。
许知砚也惊讶于戚沨的判断,因她也觉得不可思议:经历了三百七十八次殴打还会有感情吗?
难道是人质情节?
就在这时,李蕙娜说:“我很清楚这种情况是婚内强|奸。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说了也没用。他打我都没人管,强|奸对他来说就是顺手的事儿。”
许知砚吸了口气,在心理层面是同情李蕙娜的。
人会说谎,不应当轻信证词,可这份法医报告是客观真实的。
这上面写得很清楚,李蕙娜的撕裂伤是借助工具造成的,而且李蕙娜换下来的那片卫生巾上,不仅采集到血液、精|液,还有一些已经变质的酒精成分。
从痕迹和比例上来看,这些酒精不像是血里带的,而是直接流在卫生巾上。因为变了质,才会沉淀浑浊。
许知砚问:“能不能详细说一下经过,特别是你的伤,都是怎么造成的?”
“他就像平常一样,喝上头了就说要跟我睡觉。”李蕙娜闭了闭眼,声音很低,“他的肝和肾都不好,时间很短。平时我要是配合,再夸他两句,就能少挨打。我要是反抗,他就会连打带骂。但有时候我不反抗他也会打我。昨晚就是,他一边做一边打我,可他还是不尽兴,就翻出一瓶香槟。他喝了一些,还有一些倒在我身上和……”
李蕙娜再次闭眼,低下头。
头发披散,盖住了她的脸,她的声音里从发丝中透出来:“我真的很疼,以为要死掉了。我哭着求他,但他不听……后来我觉得他力气没那么大,就踹了他一脚。他摔了下去,瓶子掉在地上,我这才发现瓶底有很厚的一层白毛。那瓶香槟是好几年前的,早就过期了。”
时间回到凌晨一点。
“我只是踹了他一脚,我没有杀他。”这是李蕙娜对罗斐的解释。
罗斐说:“法律上有一种认定,叫不作为的故意杀人罪。从他感受到不适到死亡的整个过程,你都没有任何挽救他生命的行为。法律规定夫妻有相互扶持的义务,救助义务也包含在内。如果一方处于紧急或危难状况,另一方提供救助就是履行义务的表现。简单来说,你的行为会被认定为‘见死不救’。情节严重,可能是十年以上、无期。情节较轻,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在罗斐说话期间,李蕙娜的情绪隐隐波动了几次,似乎想插嘴,都被罗斐用手势制止:“最终判决除了证据认定之外,还要看办案人员的主观认知和对法条的理解。最后就是看你的表现。证据收集是公安机关的事,你我都不能插手。至于你个人的部分,从现在开始你就当这是一次大考,从明天早上自首到将来上庭,这中间会有多次‘小考’和‘模拟考’。你的所有复习都要考自己完成,没有人能帮你。虽然我是你的律师,也不能随时见面,更不要说你的家人。你会处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