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凡事因果报

些做作的显示着对大儿子的宠爱。

    当然,在骆坤成开口前,她又自然的依偎进他的怀里,捏紧手里的念珠,故作害怕的娇嗔道:“夫君,这又是疫病又是天灾的,难不成还是那妖女魂魄尚存,继续作祟呢?”

    亓花落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眼皮跳了跳。真是演的一手好戏啊。她不得不在心里赞叹。她也曾见过这般搬弄浮夸,只为讨丈夫一笑的角色。

    可她们多为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或其妻身份卑贱,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而骆氏夫妇皆非显赫之辈,亦可谓门当户对,骆太太何故好作娇态?

    亓花落有些疑惑,思考之际,时间迅速流逝。她眨了眨眼,骆坤成一家的话题已经歪到别处去了。

    只见骆坤成似是对他太太的表演颇为受用,他笑着揽住骆太太,可说出的话语里却含上了一抹愁容:“夫人,此番大雨如注,兼之此前百姓收成欠佳,如今家中储粮,实有短缺之虞矣。”

    骆太太则顺势温顺的靠在骆坤成的肩上,说出口的字句却冷若冰霜:“这还不简单,只要吃饭的人少几个不就好了?”

    她骤然阴沉下来的目光瞪向那三个站在角落里的下人,后者眼里绝望尽显,瑟瑟发抖的想往阴影中躲。

    骆坤成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一个眼色,二位立刻从桌上离席,将下人们连推带搡的推入了灰蒙蒙的雨雾中。震惊的受害者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难道骆太太做戏就是为了和骆坤成赶走下人们?亓花落猜测。

    “那以后,就要麻烦夫人为我们准备三餐了。”骆坤成彬彬有礼的说道。骆太太也同样谦恭有礼的回敬。

    被驱赶到外面的下人们只能往树林外拼命逃窜。林间小路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刷,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泥浆。

    这层泥浆覆盖了小路的每一个角落,使得原本坚实的地面变得湿滑而难以行走。泥浆在雨水的冲击下,不断地流动和变形,仿佛是一条缓慢流动的河流。

    下人们此时没由来的发觉,雨点打在身上除了钝痛之外,裸露的皮肤开始火辣辣的烧疼起来。“是……是酸雨!”他们惊叫起来,冰冷的雨水打湿了衣服,黏糊糊的贴在后背上。

    刺痛和凉意刺骨,脚底还深陷入脚下的泥泞小路中。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缓慢移动,前行变得极为困难。

    同伴中已经有人在这三重刺激下有些神志不清了,另外两人惊恐的看着他摇摇欲坠的倒下,连忙去搀扶,却只扶到了一身溅上来的泥花。

    两人连拉带拽的将虚弱的同伴搀扶起来,他们此时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她总是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搭一把手,在他们顺利的时候默默庆祝。

    她为他们带来了一时的信仰,即便那是畸形的狂热,却也给了他们继续生的希望。

    “神女大人……神女大人……”他们口中断断续续的喊着,“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泪水从眼眶里流出,其中的盐分让被灼伤的脸部更加疼痛。

    可是祁小梅已经死了。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下。

    当他们绝望的意识到这个事实时,搀扶着的同伴已经没了生息。树林的出口近在眼前,他们只能将另一人的尸体放在泥泞的小路上,奋进力气向前跑着。<                                                不顾裤管里塞满泥水的沉重,不顾裸露皮肤灼烧的疼痛,他们终于跑出了树林,并未回头看被树林吞噬的同伴。心中大喜,他们终是逃脱了死神的束缚,在找到一栋小房子避雨时,庆幸的想。

    第二天早上,亓花落再去查看,小房子里只剩下两具幸福笑着的尸体。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淹没了安良村中几乎所有的活人,除了赵英二人和骆坤成一家。亓花落不禁有些咬牙切齿:“这骆坤成真是只小强,这么能活。”她承认自己带上了些许个人情感,不过这是骆家应得的,她想。

    惊风飘雨云,光景驰西流。七日之后,雨仍未停。

    骆家此时的餐食越来越少了,骆夫人也尽量节衣缩食来伺候家里两位男人。

    这副光景又使亓花落感到了奇怪。虽说在这个朝代落后的村庄的确信封男尊女卑,可骆夫人的殷勤也有些过头了。

    很快,亓花落的疑问即将揭晓。

    小院外,夕阳的余晖洒在破旧的屋檐上,小院内内,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骆坤成和骆少爷的谈话声中夹杂着笑声,而骆夫人则默默地在一旁添饭加菜,不复往日的娇俏和刻意,只是谈谈的勾起嘴角。

    树叶上的雨点越来越多,它们汇聚成小水流,从叶尖滴落,发出连续的“哗哗”声,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轰隆——”闪电劈下,整个屋子瞬时更亮了一度。

    骆少爷的惊叫被掩盖在了这霹雳下,他的椅子向后倒去,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发出令人耳鸣的“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