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花影的手臂,眼睛在云水秋与大燕之间徘徊,紧抿的唇同样生出一丝担忧,却道:“别拦她。”
许道阳圈住花影另一边的手臂,偏头低声:“她今天早上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队伍里,按道理这不该是她现身的地方。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如果我们帮不上她,最起码也不要给她添乱。”封野距离远,便传声入耳。
花影眉头紧锁,身体慢慢松了劲,苏怀玉和许道阳才松了手。
白衣剑修在所有人的围观下,一步一步,最后站定在灰衣男子对面,雪白幕篱掀起一角,露出长眉下一双浓黑如墨的眼。
真颜展露。
场上的人纷纷探出神识,不约而同地看向剑修的脸。
眉目清晰,天庭饱满,是一张好看的脸无疑。但白净的肤色配上雄雌莫辨的轮廓线,这张脸如同她的法器一样,像个冷漠无情的杀器。
场上众人议论不休,几乎同时将这张脸与今年风头正盛的天才匹配。
“真牛啊,年纪轻轻,胆敢只身挑衅大燕,这般狂妄,世间谁人能及!”
“真的是那个剑修吗?怎么我看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呸!这还不特别,人家单拎出来那张脸,都比你特别!”
众人打量、好奇、惊艳……目光皆有,但反应最大的还得是萧家那对形影不离的姐妹。
两人互视一眼,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
广白身侧的张巡探出半步,拦在两人中间。
“云姑娘年纪轻轻,胆识不小。可这天下风云变幻莫测,毫无常理,看面相就知道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可要当心风头过盛,折戟沉沙。”
云水秋淡淡扫了张巡一眼,眉眼无波道:“无情伪善,谋利小人尚且能遗祸千年,我怕什么。”
没等张巡动气,云水秋不紧不慢地接话,“我指的可不是公公,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多想。”
站在灵戟身旁的麦冬虽然为云水秋的话捏了把汗,但还是忍不住暗自一笑。
她这句话分明在咒张巡应该早入地狱,这样才能“遗”祸千年,说完还要顺便堵上张巡的嘴,否则就是他小肚鸡肠。
麦冬望着她一如从前的白衣,默默感慨,她跟小时候好不一样了,现在的嘴,好毒……
云水秋说罢,转头直勾勾的盯着广白,面无表情,却叫人生寒。
广白脸上扬起平静的笑意,“你找我有事?”,他的眼睛在青云宗绕了一圈,然后微微低头,那张还有几分英俊的脸,在烈日霞光下,竟显得有些诡异。
“你若是来求情的,向我下跪,我勉强能留他们几条狗命。”
云水秋不恼不怒,甚至闻言轻声一笑,与他四目相对,“你要不把那个人放出来,我想跟他聊聊。毕竟跟你这种蠢货说话,一旦吐出什么脏字,实在有损我的风度。”
广白脸色变了又变,张巡耳通目明,最会观察他人脸色。
云水秋:“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云水秋一脚迈出,身后的剑匣发出碰撞声响,她附耳在侧,一口热气喷进广白耳中,“上次在三丰关,你带着那么多大燕侍卫,究竟是向我寻仇,还是为了剖根取脉?
明明伤得更重的人是我,你却伤及一臂后落荒而逃,我真的好奇,那暴戾成性,杀人如麻的大燕皇帝,知不知道你想取而代之的野心……”
萧铮的手握了再握,一双锐目紧盯着大燕,不敢松懈分毫。
不知云水秋附耳都说了什么,只见她身体一晃,准备撤身离开之际,广白脸色铁青,伸手就要掏向剑修心口。
云水秋无知无觉,还准备转身离开,惊呼乍起之时,一金一绿两道从天而起的光柱降落在两人之间。
风起云涌,人群状鸟兽四散,就连趴睡在门口的石兽也抬起了头,见无所异,伸了伸爪子,然后继续趴好。
两道光柱一点点消退,直逼渡劫的威压笼罩在众人心头。
身穿门服的宋钦感受到两股熟悉的灵力,眼中光芒大盛,“是两位峰主。”
庆霜与杨胥并未现身,但刚刚那一式震慑住准备出手的广白。
现在身体的主人并非是燕朗,他能使用的力量有限,除非借助张巡与那些手下的力量……
再三思量后,广白撤去掌中的能量,两手收于后背。
望着白衣剑修浑身萦绕的狂妄的背影,广白牙根紧咬,恨的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