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三位师姐面面相觑,脸上皆现迟疑之色。m.luhaibing.com
并非她们不近人情,只是三人仅仅是门中普通弟子,不像长老或掌门般有自择收徒的权利。且这少年眼下昏迷不醒,身份未明,惹是引来了麻烦,又如何能担得起责任?
三人中唯有俞青略通岐黄之术,她将少年抱出,并指在其脉中一探,只觉少年脉象慢而虚,似阴极盛而阳极衰,乃将死之人脉象。但又见少年两颊绯红,呼吸急促而清晰,心脏跳动之声蓬勃有力,却又不像奄奄一息之人,一时竟辨认不出是何怪症。
她尝试为少年输送真元续命,却发觉真元无论如何也无法送入。他的筋脉刚接触俞青的真元,便不约而同暗生出来股无形排斥之力。
俞青开始还道是生来病弱之人筋脉枯竭已久的缘故,遂缓缓加大灌入其中的真元,怎料她多用力一倍,排斥之力也就增加一份,多用力五倍,排斥之力也就增加五分。半晌过后,她实在无计可施了,对另外两名女子无声地摇了摇头。
沈宁漂亮的杏眼泪雾氤氲:“连青儿师姐都治不好他,那他是要死了吗?”
三人面中皆有难色。
俞青没办法,不代表门派内岐黄峰的诸位没办法,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把来路不明的少年带回去么?
沈宁伸手扯了扯俞青的衣角,声音已带几分哭腔:“师姐,我不想他死,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窦桃看沈宁的样子心有不忍,蹲下身子,双手搭在沈宁尚且瘦弱的肩膀上:“宁儿乖,我们先回去,再带岐黄峰的师兄师姐们回来给他治病,好不好?”
那我任务怎么办?!
沈宁嘴角眉眼均向下一垮,两行泪珠噼里啪啦砸落下来,上起不接下气道:“可是他、他病得这么重,来回再快也要一日的功夫,他如何能撑得住?”
窦桃没料及惯来好哄的沈宁竟有如此执着的时候,一时半会竟想不出话来接。
俞青蹙眉对窦桃道:“我方才探过这少年脉象,虽瞧不出是何症状,但确已是性命攸关、危在旦夕之时了,恐怕拖将不得。”
俞青话音未落,沈宁哭得更大声了:“窦师姐,青儿师姐都这样说了,莫非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么?”
窦桃敛目沉思,犹疑不决。
俞青医者仁心,性子比窦桃更加温和优柔,又看少年一幅皮囊包着骨架,抱他出来时,后背嶙峋的蝴蝶骨甚是硌人,全身上下刮完了也没半两肉,脚踝处还有被犬类撕咬的伤痕,多半渡过很长一段时间孤苦伶仃,颠沛流离的日子,内心不免有了怜惜之情,遂开口道:“桃儿,眼下他既已不省人事,必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先将他带回去医治,再禀明掌门,掌门若不同意,我们再将他送回如何?”
窦桃并非心如磐石的冷血之人,本正犹豫不定,听俞青这样说,外加沈宁哭得梨花带雨不断肯求,最终勉为其难答应将少年带回门派。
三人御剑回门派,剑升高处,沈宁向下一瞥,能看见紫龙庙门前几个壮汉正合力吭哧吭哧将堵在庙口的焦梁挪腾开来,刚挪腾出一小溜缝隙,却见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快速钻了进去,扑在距离门口仅咫尺之地的团焦黑辨不清模样的东西上失声恸哭起来。
沈宁突然想起,那不是曾与她擦身而过的小叫花么?!
沈宁有心无力地感叹了句:无论哪个世界,最不缺的便是可怜之人。
回苍穹门后,三人便将少年送往岐黄峰。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皇宫中一连多位娘娘有恙,似有邪祟入体之状,言行癫狂,太医束手无策,承九龙天子请求,岐黄峰长老和其坐下三名医术最为精湛的弟子均进宫看病去了,只得由七八名年轻弟子挨个看诊。
他们却各执一词,对少年的病情看法不一名,最后在接连三日的药汤和针灸轮番施救下,少年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
病医好了,便没有理由留男主在苍穹山。
幸好原身虽是个炮灰命,却有个掌门爹。
沈宁使出十八般武艺软磨硬泡,沈彻又是个女儿奴,禁不住沈宁娇声娇气一口“爹爹”长,一口“爹爹”短,亲自看过那少年后,同意将少年留在翠竹峰和沈宁作伴。
玄桐醒来时,已在翠竹峰清林苑中的小屋内。他睁眼便看到沈宁坐在脚踏上,正支颐托腮笑容满面地瞧着他。
玄桐被吓了一跳,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咳得满脸通红。
沈宁连忙倒了茶水,递将上去,右手极为自然地拍背想帮他顺气。
哐当——
玄桐余惊未消,眸光倏然生惧,将她捧茶的手甩开。瓷杯砸在地上,里面的热茶泼了沈宁半身。
沈宁脸上笑容一僵,额角青筋狂跳,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