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索取和给予的微妙融合,让她心神俱颤。
太奇怪了,她为什么不排斥他的亲吻,反而还为此沉沦?她对他的感情是否已经发生了改变?
她说服自己:没有,她只是在逢场作戏。他爱的是阮令仪的躯壳,和她的灵魂无关。齐询很可怜,但是囚禁于深宫多年、无辜死去的她更可怜,枉死的程家人亦是,她才不要相信什么程家是咎由自取的鬼话。
有了思索的余暇,她恢复了几分清明的神智,一边笨拙地回应他如同小鸟一样引人发痒的咬啮,一边推了推他牢牢箍紧她纤腰的手臂。
齐询沉溺了太久,离开她红肿的唇时,眼神还带着缠绵的快乐。
他心疼地抚上她的红唇,眼尾怜爱地耷拉下来:“对不起,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吻的。”
世上哪有什么永远?等你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今日销魂蚀骨的狂喜也会变成刺向心窝的利刃。
令仪痛快地想着,服侍齐询洗漱了睡下。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牢牢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开。
看着齐询安静的睡颜,令仪若有所思地坐在了床下的脚踏上。恰在此时,宫门上响起几声轻叩,云雁的声音飘了进来:“三殿下,皇后娘娘派我来问阮姑娘出宫了没有?”
齐询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眼睑终于还是因为太过沉重没有抬起来。
玉衡开了门,悄声对云雁道:“三殿下已经睡下了,能等他醒来再送阮姑娘出宫吗?”
云雁面露难色:“奴才也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行事,玉衡姑姑别让奴才难做。”
玉衡犹豫片刻,只得进殿传话。
“我答应齐询了,在他醒来之前都不会离开。”令仪听玉衡说明来意,寸步不让地回答,“万一他醒了见不到我,不会怨我出尔反尔吗?”
云雁站在门口,朗声道:“姑娘在这,三殿下就能睡得好吗?姑娘知书达理,有些道理一定不用奴才提醒就能懂了吧!”
“姑姑小声些,他刚刚才睡下。”令仪瞄了齐询一眼,见他仍在安睡,挣脱了他紧握的手,“既然如此,等三殿下醒了,烦请玉衡姑姑帮我传达一下吧。”
玉衡点头应是,云雁得偿所愿,领着令仪施施然向外行去。
待一群人退出明华殿,齐询慢慢睁开了双眼,敛衽坐起身。
一旁的内监走上前来行礼,齐询淡淡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这次事情办得好,去向玉衡领赏吧。”
他摸了摸嘴唇,上面仿佛还留存着她的气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令仪跟着云雁迤逦而行,看方向竟是去往紫微宫,心下瞬即了然。云雁领着她进了紫微宫的侧殿,便默默退了下去。一个人影自帘后走出,果然是齐谌。
两人注视对方良久,都不发一言,似乎在较劲,玩着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游戏。< /p>
齐谌忍不住问她:“阮姑娘是不是忘了当初来找我结盟的初衷了?如今是乐在其中了吧!”
“四殿下弓马娴熟,想必也明白捕猎的技巧吧?臣女现在不过是在撒饵,抓住猎物前给对方一点甜头,他才会放松警惕。”令仪冷笑道,“臣女不如四殿下工于心计,所作所为在您眼中确实不过儿戏般可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齐谌面露疑惑之色:“本宫有什么心计?”
令仪淡淡一笑:“既然四殿下不信任臣女,臣女也无须对殿下坦诚,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齐谌黑沉沉的眸子在她身上停驻半晌,才尴尬地转了开去:“看来是本宫唐突了。既然彼此心存芥蒂,不如分享一些阴私留待后用。”
令仪垂下眼眸,神态恭顺:“臣女不敢对四殿下不满。三殿下有时向臣女埋怨皇后娘娘欲置他于死地,使他惶惶不可终日。”
齐谌点点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令仪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否认自己图谋不轨,反而痛快承认母亲居心不良?
人人知道皇后暗算齐询,齐烜却放任不理,难道他真的如此痛恨心爱的女人为他诞下的子嗣吗?
“你知道今天抓到的这个刺客是哪里来的吗?”
令仪静待下文,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反问句。
你还问我?
“臣女属实不知。”令仪如实回答,猜想这可能是一个试探。
“真的?本宫是真的毫无头绪才问你的。”齐谌死死地盯着令仪,恨不能把她的心挖出来一验真假。
“千真万确。”令仪脊背窜上一股寒意,若说这是试探,也太咄咄逼人了。
难道那个刺客真的不是他设的圈套?如果不是他,齐询总不会傻到自导自演这样一场闹剧吧。
而且在她的印象中,齐询不是个心思九曲十八弯的人啊。
“三哥平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