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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色相空空入梦来,奈何眼耳鼻舌身

得透不过气。他不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毕竟裴家人对他不可谓不照拂,只是时事混杂,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里,谁能真的扬眉吐气?即便高位如张司空,尚且要周旋于贾后、东宫与各大世家之中,何况他呢?

    一阵不堪的男女混叫自隔壁王导的房里传来。王导从来不会在女色上亏待自己,往日张茂听到了,念两遍《清心咒》也就过去了。可是今日听来,却不胜其扰。

    许是酒劲上涌,他不可自抑地又想起了裴妍,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似乎就在眼前。

    眼前?他睁开眼,赫然看到裴妍正笑盈盈地跪坐榻边,螓首微仰,似娇似嗔地看着他。

    张茂难得惊慌失措,竟跌坐席上,既震惊又疑惑。

    隔壁正行到紧要处,撞击声一浪高过一浪,其间还有女子似哀似喜的混叫,张茂大骇,外室无人,他又不敢惊动别人,只好用双手捂住裴妍的耳朵,急道:“你怎么来了?”

    “你想我,我便来了!”裴妍掩口痴笑。

    张茂立时往后退了退,裴妍却移席上前,紧挨着他坐下,好奇地盯着身后的墙问:“隔壁可是赤龙叔公?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他们,为什么一直在叫?”

    是啊,他们为何一直在叫?鬼使神差地,张茂回握住裴妍的嫩手,嗓音低沉,眼中混沌,竟是情欲暗生:“元娘想知道?”

    裴妍眯着纯净无瑕的杏眼,讨好地道:“想啊!阿茂哥快教我。”

    张茂深吸口气,哑着嗓子:“好!”他两只大掌握住裴妍的腋下,一个回身,将她抱躺在了卧榻上……

    “郎君,郎君……”张茂在拾叔的急唤中睁眼,晨光刺眼,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拾叔适时劝道:“郎君,起来用点醒酒汤再睡吧!”

    “元娘!”张茂突然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和裴妍……

    然而,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卧塌,并无凌乱痕迹,再看自己,和衣而眠,衣着还算齐整,只是锦衾之下,裤子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他有些恍惚,忍住羞躁,问拾叔:“昨晚可有人来过?”

    拾叔摇头:“老奴一直守在外间,无人敲门。”

    原来昨日种种,不过只是一场春梦!

    一瞬间,他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庆幸,将将扶着脑袋,支起身子半坐着。

    他将拾叔递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问他:“几时了?”

    “辰时三刻。”

    “这么晚了?”张茂放下汤碗,急着起身去找裴憬。

    拾叔止住他道:“郎君莫急,裴大郎与王郎君昨晚都饮多了,如今正卧榻酣眠!郭夫人也派人来传话,说郎君们舟车劳苦,让多多休息,不要误了明日的春日宴就好。她那里不用日日请安。”

    张茂闻言,略舒了口气。昨晚在族长家喝得确实有些上头,夜里又做下那等春梦,一时之间,不知自己是惭愧多些,还是满足多些。

    心烦意乱的,横竖睡不着了,他换了劲装,去院中练剑——以往他都是寅时三刻就起身练功的。

    张茂一套剑法舞下来,身上大汗淋漓,正觉爽快,回头就见裴妍领了定春与容秋进得院里来,三个人手上各挽了一个黑漆嵌贝珠的食盒。

    定春与容秋原是从张家出去的。虽说二人来了裴家后,连爷娘也被张家打包送来了,但面对旧主,仍不免一肃。张家素来军规治家,二女仍朝张茂拱手行军礼。

    张茂对她们并无多话,只是问裴妍:“元娘来外院何事?”

    裴妍揭开手上食盒的一层盖子,露出里面圆滚滚的青艾团子,笑道:“听阿母说你们昨夜喝多了,早膳定还没用过吧?”

    张茂看了眼隔壁紧紧关着的两道厢房门,解释道:“你送早了,大兄和王郎君还没有醒来。”

    裴妍不以为意道:“那就阿茂哥先吃呗!我备了三份呢!”

    说罢提溜了食盒就往廊上走,边走边问他:“你住哪间来着?”

    张茂扶额,这丫头,空长了好样貌,内里怕还是七岁小孩的心智。

    张茂的房间在一向奢侈惯了的裴妍看来,简直寒酸得不像话。她有些沮丧的想,可惜我的好东西都留在京里了,不然定要把阿茂哥这里好好收拾一番。

    张茂一眼看出她的念头,摇头笑道:“改天带你去军中看看,能有一顶不漏风的帐篷,一条干净的皮子裹身,就算优待了。”

    裴妍却两眼放光,拽着张茂的袖子道:“阿茂哥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军营唉!她还真像看看军营是怎样的!

    张茂却自觉失言,裴妍是女子,还是高门贵女,怎么可能跟他去军营?能进军营的女人大概只有营妓了,白日浆洗,晚上侍寝。这样的腌臜事,怎能让裴妍知道?

    他有些抱歉道:“刚才与你玩笑呢,哪有女子去军中的?”

    裴妍也不恼,皱着鼻子哼道:“就知道你们男人的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