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瓮中捉鳖

    “抱歉。m.zicui.cc”费清明仍有不服气,却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确实存在着不妥。

    他将追捕落跑的活尸列为首要职责,将附近不知是否存在的居民生死,排在陪同他一同下山,朝夕相对的伙伴安危前头。

    他快速果断地做出抉择,且完全没有和解裁春商量的意识。没有半点团队精神,就把活生生的,在他手边的解裁春和偷盗者的生死置之度外,以救助方圆十里内或许并不存在的百姓,好完成他心目中的公道与正义。

    这个错他得认,这个罚他也得接。

    费清明做人、办事一根筋,却也晓得惩羹吹齑,知错就改的道理。他取出清凉膏,在解裁春扇他巴掌的手心擦拭,牵过她的手,耐心地询问疼不疼。

    “哟。早前不管我死不死,现在反倒惦记着来问我疼不疼了,早干嘛去了?放风筝?”

    解裁春得理不饶人。

    没有学习过安慰人的话,从来以拳脚论高低的费清明,犯了难。

    一般斩情峰的师兄、师姐、长老、执事们闹别扭,只要打一顿就行。一顿不行,打两顿。抽出刀剑互砍,把人砍进草泽谷,躺在病榻上,喝几个月药汤,就什么事都忘了。

    后面基本都在想方设法不喝药,忙着应付拿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剑修当试验品的医女。

    其中一个叫做赛孙思邈的医女,技术尤为难堪。说难看都是谦虚的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每次被砍到剩下一丝血皮的患者抬进来,见到是她施针,爬都要爬出房间,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号称铁打的汉子,人送外号铁骨铮铮的题姑真,因为和人单挑,废了一身修为。在草泽谷自暴自弃了五百年,躺成一个活死人。

    赛孙思邈刚入谷时,就拿他做实验扎针。

    心死了,但是皮肉没死的题姑真,疼得狂哆嗦,打开许久未开口的话茬子。“你可以去缝点布娃娃,削几个木偶,编织些草人,就非得拿大活人上手吗?”

    赛孙思邈抱着勤奋好学,尊敬师长的心态回答,“谷主说了,不用扯那些玩意儿,耗时耗力,还不精准。我们是做医者的,不是巫蛊之术制衡杀戮的民间帝王和桃木刻偶的茅山道士。”

    她一边说,一边冷不丁地往外抽针,一道血从她扎进去的口子里飙出来,溅出三米高。

    题姑真“啊”的一下,惨叫出声。

    “啊,对不起,我给你重新插回去!”赛孙思邈复又往刚才的穴位上扎。

    没扎准。拔出来再插一遍。又没扎准。

    唉,她这小眼神,咋跟不上动作呢?还是动作跟不上眼神?

    手臂被扎成了莲藕洞的题姑真,冷汗直流,“请您高抬贵手,给句实话吧。”

    “师父说你们免费、耐操、抗造。是近距离、可消耗的不二人选。”赛孙思邈嘴巴很诚实,“哎呀,扎进去了。这下对了。我看看哈。”

    现场研学的她,翻开医书,“还要再扎九九八十一针,我来瞅瞅是在哪些部位。”

    铁骨铮铮的题姑真,流下两行热泪。

    “怎么还哭了呢?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赛孙思邈连忙给他擦眼泪,“没事的,我们草泽谷医者仁心,保准会治好你们,不会让你继续缠绵病塌,荒废光阴。”

    光阴荒废一些也没什么,他们修真界的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命长。

    而今看来,这命长也并非仅有好事一桩。

    “没什么。”题姑真一摆脸,倔强地用还没有惨遭毒手的左臂,撑起支架,支撑被打瘸的一条腿,一蹦一跳地往门外蹦,“我忽然回想起了世界的美好,决定从今天起,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别呀,我还没开始治呢!你走了,我的学习进程怎么办?”好端端的标本,自个长腿跑了。赛孙思邈都开始思量,要不要干脆打瘸人另一条腿,拖回来继续治疗。

    “不用了,您妙手回春,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看一眼我,我就精神百倍,现在只觉得有无穷的动力鞭策着我,立刻、马上出谷,重振旗鼓!”

    “哎,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一旁忙活的草泽谷谷主抄起拐杖,“嫌弃我糟老婆子人老珠黄,不能让你看一眼就精神抖擞是吧?”

    “别走啊……”赛孙思邈在后头追,“唉唉,怎么越跳越快,金鸡独立上身了嘞?您别客气啊。”

    “没客气,真没客气!”

    “快些进来救治吧,拖得久了,自愈了怎么办?”

    “不了、不了。医女您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关于赛孙思邈医女的传说,费清明曾以为只是过于泛滥的谣传。

    人言可畏,在丹霞峡亦不例外。当他被一群病患互相推诿,而被推到赛孙思邈跟前时,总算知道了她的厉害。

    他有幸被赛孙思邈医女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