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守在门口,背上隐隐传来一阵疼痛,估摸着是那日挨的板子还在发疼。m.baijiawenxue.com但就算那些伤痕隐隐作痛,她也不敢离开小姐半刻,生怕又出了什么岔子。
她虽听不清小姐屋里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一想到小姐竟喊的是新来的阿清,看起来那人就是粗鄙模样,万一不小心伤了小姐可怎么办……
就在如月思绪万千时,阿清猛地大喊,惊得她再次双腿发颤,站都站不稳了,这一声,让她脑海里挨板子的回忆涌了上来。
她连忙转过身推开门,只见小姐虚弱得脸色惨白,用帕子遮在嘴边,猛烈咳嗽良久,最让如月觉得恐惧的是,小姐放下的手帕竟然有血。
“如月……”薛云遥声音微弱,仿佛光是说几句话就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快备马……我要去见大夫……”
“小姐,让大夫亲自来就好了,你如今这么虚弱,经不起折腾了啊……”如月心里慌乱,手足无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派人去请大夫,一来一回岂不是更费时间?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愿守着她去找大夫。”一旁的阿清回答道。
“我好难受……听说……润山镇有一位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就去那里吧。”薛云遥的声音越来越小,面容更加痛苦,额间还冒出细细冷汗。
如月心里越发慌乱,也顾不上多想,便连连点头,跑出去让人备好马车。
见其走远,薛云遥展眉,方才的痛苦转瞬即逝。润山镇有没有神医她不清楚,只是那里离河间镇不远,到时避开薛府的人,自己去河间镇便可。
装了许久,还有些渴了,薛云遥便让阿清为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还未到嘴里,便被推门而入的如月吓得不轻,要喝的茶水全都洒在了被褥上。
“小姐……小姐……马车备好了,快去医病吧。”如月急得话都说不清了,慌慌张张地喘着粗气,不时还要伸出手抹去眼角的泪滴。
薛云遥本恼如月一惊一乍,现下竟只觉她好笑。
这蠢丫头,倒还有些良心。
在阿清与如月的搀扶下,薛云遥才步伐艰难地上了马车,见阿清已坐在车夫一侧,如月正要跟上来,却听到小姐掀开帘子喊住了她。
“如月,你就在家等我吧,阿清有武功在身,能保护好我的。若刘妈妈问起,便告诉她莫要担心。”
听闻小姐这话,如月自是担心极了,想要一道前去,但又不敢多言,怕耽误小姐医病的时间,只好守在原地,委屈地目送小姐的马车离开。
见小姐走远,如月的眼泪勉强收了回去。
而马车上,薛云遥好像透过如月的眼泪,望见了另一个女孩。
多年未见,不知舟舟是否也如以前般爱哭,会不会早就变得坚强,独当一面了?
倏地,她眸光暗了下来,或许旁人会,但舟舟不会。因为爱哭的舟舟,永远停留在了哭闹的年纪。
她拿出那写得歪七扭八的字,字字触目惊心。尤其是那个“救”字,简直是扎在了薛云遥心上。
明明她已经竭尽全力为舟舟打造一个家了,为何还是出了意外?也不知河间镇的舟舟,现在究竟如何了?
再快些吧,她想快些见到舟舟。
因为那女孩也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了。若无舟舟,可能薛云遥早已去陪她娘了。
薛云遥微微掀开窗边帘子,将目光撒向望向窗外,见人来人往,一对夫妻相伴走于闹市里。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她本该最恨舟舟的。
舟舟是薛恒的私生女,因生母容七娘地位卑贱,薛府连纳妾都不愿要她,于是薛恒也不愿提及此事,日日在她娘温听雨面前隐瞒。
纸是包不住火的。
真相大白那天,温听雨与薛恒大吵一架。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吵架,但由于温听雨实在太愤怒,不愿再回薛府,恰逢大雨滂沱,出门不慎失足,落于河里。
从此,薛云遥没有娘了。
薛云遥现在都记得那天的雨很大,一阵雷声下来,天昏地暗,吓得她躲在被子里发抖,只盼阿娘能回家抱住她,哄她入眠,让她心安。
她听到了所有争吵,看到了阿娘的痛苦。但她以为阿娘总会回来的,未成想,回来的只有死讯。
她痛苦不堪,心如死灰,坠于河里,想去陪她的阿娘。但被舟舟救了上来,她知晓这个女孩便是薛恒的私生女时,气愤地扇了舟舟一巴掌。
力度极重,舟舟揉了揉脸颊,眼里落下泪来,明明在哭,却仍笑着喊了薛云遥一声:“姐姐。”
这一声,十足真诚。
薛云遥只觉得这称呼太恶心,不愿接受这个私生女作为自己的妹妹。
而舟舟却没有半分恼怒,不厌其烦地重复道:“姐姐,对不起。我阿娘让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