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猛地抬头去看他父王。
自个儿费劲力气才求来的,竟叫旁人两三句讨喜话就得了去?他下意识往前近了一步,手里的弓箭带倒桌上的玉盘,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燕珩听见动静,淡淡的瞥过来。然而,视线转瞬便从他身上掠过去了。
其余人便答了王上的话,只称好。
平津侯也忙不迭的应道,“王上恩赐,这才是枞儿的福气。”
说罢,他又慈爱的看了一眼燕枞,自知他们家这个枞儿聪慧讨喜,也难怪王上喜欢——家族里无一个人是不宠他的。
然而燕珩又道,“寡人刚才瞧世家子弟请安,皆是出色少年,前些日子也许了吾儿读书,不如再遣几个入宫来,让孩子们都在一处,热闹些。”
吾儿?再遣世家子弟入宫?这……
想起秦诏狗腿子似的喊“父王”,大家懵了,这“便宜儿子”还能这么用?
再说了,他们王上能这么宠儿子、这么爱热闹么?
大家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哪里是恩赐,这分明是……名正言顺的寻质子,将各氏族的命根子握在手里。
一场春鸢宴,填满了陷阱,等八国俯首,等群臣入瓮。诸众脸色精彩,变着花样的支吾,然而,为时已晚。
骤然沉重下去的氛围里,那颗被始作俑者握在掌心里的棋子,却……慢慢露出了笑。
是啊,不过一个燕枞,他怕什么?
与父王而言,他才更有用。
外有质子之名,强压八国,内有公子之宠,辖制群臣。他秦诏,才是父王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