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月曾经听人提起过,阳朔公主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女儿,不仅没有和亲的烦恼,平日还嚣张跋扈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甚至还有传言说她在宫外偷养面首。
是以如今二十三的年纪,依旧没有哪个世家公子敢娶她。
致于和她和东宫太子一母同胞,姐弟前后就差小半个时辰的这层关系,众人都避之不提。
毕竟当年的事情闹得满城腥风血雨,任谁也不愿再度提起……
沈芝月伏身跪了下去:“奴婢拜见公主殿下,奴婢是东宫当差的宫女,今晨随常公公出来办事,不小心迷了路,才……才走到了这里,扰了公主殿下清净,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阳朔本来傲得连正眼都没给沈芝月一个,昂首望着前方,却在沈芝月话落,饶有兴致地低头瞥了她一眼。
“你倒是与本宫说说,你在东宫都是做什么差事儿的?”
沈芝月不解公主为何如此一问,但不敢不应声:“奴婢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婢女。”
话落,空气沉静了下来。
阳朔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惊诧,连站她一侧的贴身婢女也颇为惊讶,侧过头与她面面相觑。
太子何时有贴身婢女了?阳朔狐疑地琢磨着。
呵,今日还真被她发现一件趣事。
她面上浮起一抹亲切和善的笑:“起来吧。“
沈芝月这才谢恩起身,垂着头静等发落。
“把头抬起来给本宫看看。”
“是。”沈芝月老老实实照做。
待阳朔看清她的脸,眸子里登时生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探究
“的确是个讨喜的模样。”她笑道。
沈芝月被她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有团火在身上烧,却又不能将心中的不适显露出来
只出于尊卑礼数答道:“奴婢多谢公主抬爱。”
说罢,她福了福身:“公主若没别的吩咐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急什么!”
阳朔被拂了面子,心生不满,她面色一沉,示意婢女拦住沈芝月的去路。
“想必方才你也听见了,”她缓缓走到沈芝月跟前,语气似乎还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那你该是知晓本宫今日心情不好。”
“那公主想让奴婢做什么?”沈芝月警惕起来,摸不透她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闻言,阳朔扑哧笑出声来。
“瞧你紧张那样,”阳朔道:“不过是看你在太子身边伺候,他的事你多多少少都知晓一二,便想着让你陪本宫聊聊,也好慰藉本宫许久未见他的心。”
“公主…..”
这时,阳朔的贴身婢女低声喊了一嘴,提醒道:“宴席上的投壶令还没结束,若您半晌不回去,还不知那钟氏会如何笑话呢。”
可愣是说得再小声,还是被沈芝月一不小心听了去
所以公主方才发脾气是因为输了投壶令给那个什么钟氏?
八成都是!
那这事儿好办!沈芝月眸子一亮,开口道:”公主,若奴婢替您赢下一局投壶令,您能放奴婢离开么?”
她才不想陪公主聊东宫那位,主子的事她哪敢私下议论,怕是嫌命长了。
更何况,她才刚去太子身边伺候,对太子几乎还是一无所知
根本没得聊……
好在阳朔心下权衡了半晌后,最终在脸面和亲情之间选择了前者……
于是沈芝月欢欢喜喜随她往宴席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