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面色煞白,浑身忍不住地颤栗
“孤留了个活口,“卫瑾延侧头看向阳朔,墨眸微眯:”你猜,他给孤说了什么?”
阳朔红了眼眶,抖着唇应道:“什么?
“他说是你不想让孤活着回宫,所以才派他们半路行刺。“卫瑾延盯着她,怒极反笑
“你还真是聪明,回宫路遥,一路上谁又说得清,让孤死在半路,到时候再随便给父皇编个缘由,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
“不是的!”阳朔狠狠摇头,泪水从她凝滞的眸子里倾泉般涌出:“你是本宫的亲弟弟,得知你要回宫,本宫欣喜都来不及,又为何要你性命?”
卫瑾延不屑冷哼:“正因你与孤一母同胞,你才容不得孤回宫。“
说到这,他狭长的眼尾泛着一丝猩红的光,声音微微哽咽:“还记得当年那个道士么?”
阳朔怎会不记得,那道士就是化成灰她都能一眼认出!
当年父皇听崇迷信,宠小人而远贤臣,若不是那道士说母后二子乃灾星转世,唯有送幼子远离京城,方可破其大凶之兆,卫瑾延又怎会不到六岁就被送去荒远的军营…
“孤记得他还说过,”卫瑾延接着道:“若是有朝一日二子相遇,阴阳将生相克,阳必反噬其阴,直至魂飞魄散。“
阳朔全然明白过来,双眸失了神,空洞地滞在原地,良久,她才她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卫瑾延
“所以你觉得本宫是信了那道士的话,怕你回来之后影响本宫的气运,是以派人半路刺杀你?“
“不是么?“卫瑾延反问,锋利的剑眉下仿佛压了一层刺骨的寒冰。
“所以三年前你一回宫便派兵将锦央宫重重围困,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害我合宫上下血流满地,也是因为此事?”
阳朔心中已有了答案,她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苦笑一声:“你既是不信,本宫说再多也是徒劳。”
说罢,她从袖拢中取出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推到卫瑾延跟前
“这是母后走前留给本宫的,本宫留着也无用,不如交给你,或许你有用得上的时候。“
不等卫瑾延再说什么,阳朔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沈芝月不知何时已等在了不远处,手里还提了个刚灌满的水壶,此刻正一脸伤感地往那边看
没想到这个冷心冷面的男人还有这般凄惨的身世,难怪每次与公主见面都不欢而散。
无情最是帝王家,她是知晓的,但如今亲耳听见,心中又是另外一番酸涩的滋味,她虽是怜悯,但主子的事情她也实在爱莫能助
算了算了,关她沈芝月何事,她晃了晃脑袋,从那些弯弯绕绕的思绪中回神过来。
既然阳朔公主已离开,沈芝月觉着她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是以小跑着将水壶送到了卫瑾延跟前,而后福了福身子准备跟阳朔离开。
却不想刚走没几步,身后倏地传来水壶摔在地上“嘭“的一声作响,吓得沈芝月脚步一滞,怔在了原地。
“走上瘾了?“卫瑾延狠戾的声音响在耳边:”真当东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