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了,家中有绣娘,你……”
又是这套话!
虞明窈实在不耐烦,呛声道:“我又不是金枝玉叶,就碰了一下,不碍事。”
话音一落,暖玉阁内刚缓和几分的气氛,又骤然冷了下去。
虞明窈还是自顾自解衣,大氅往胳膊上一搭,就欲转身离开。
这时,一双长臂将她揽住,力道大得,直让她柔软的身躯,往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撞。
虞明窈下意识两臂挣扎,想往外逃。
不料这个略含抗拒的举动,如引子一般,点燃谢濯光心中抑了几日的怒火。
他不顾她的挣扎,又故技重施。床榻之上,衣物一件件掉落。
这种跟他平日里克己守礼、不近女色极不相符的举止,让虞明窈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玩物。
或许一开始,两人就是错的。
她牙关紧闭,整个过程,一点声响也无。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庞,眼角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温热的指腹,抚上那滴泪,床笫之间,谢濯光的声音还是那般冷。
“今日散朝,我在十里街那同裴府的马车逢上了。你猜裴尚说了什么?”
虞明窈闭着目,一言不发。
男人指腹长期握笔形成的薄茧,摩挲她细嫩的脸颊。
“他问我,你喜不喜欢他的生辰贺礼?那是他刻意寻来的狸奴,性格乖巧,就待给你解个闷。”
“十里街是回谢国公府必经之路,同裴府的方向,南辕北辙。你说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同我说句话,意在什么?”
一提到裴尚,虞明窈蓦地一睁眼,气血上涌。
这个名字,她和谢濯光成婚了多久,谢濯光就在她耳根子旁念叨了多久。本来没影的事,硬生生也被这人臆想出一段风月。
她这一睁眼,指责又来了。
“先前无论我如何卖力,你一丝反应也无,一提到他,你立马眼都睁开了。”
“虞明窈,你真心狠!我是真不知道,当初那碗茶,你想给的究竟是我,还是其他人?”
……
云雨过后,一碗汤药端到虞明窈面前。
汤药很苦,虞明窈喝了七年,实在是不想再喝了。
“补身子的?”她倚在榻上,面露讽刺。
寒冬腊月,谢濯 光身着单衣,袒露着胸膛背对着她。
“嗯。”他说。
见状,虞明窈将汤药一口气一饮而尽,连药渣都未留。
“你走吧。”
她将药碗往托盘上重重一放,双目阖上,对于碗旁白玉碟里的蜜饯,瞧都未瞧。
谢濯光记着,她以前是最怕苦不过的了。
初初成亲,两人蜜里调油那会,她不肯吃药,总要他哄着她,抱着亲着,才肯将药喝完。这蜜饯,正是他寻了许久,专门去苏杭她老家,寻了一曾经在虞家膳房做过的婆子,学了做来的。
她那时会含着蜜饯,甜笑着谢过谢家六郎,眼眸秋波流转,娇媚柔顺,将他神魂都摄住了。
可现在……
裴尚啊裴尚,他真恨自己在裴家出事那时,赌上身家性命救了裴尚一场。
谢濯光的心坠到谷底,他披上大氅,亦一言不发往外走。眼见就要出暖玉阁之际,身后虞明窈冷静持重的声音传来。
“今晨我去婆母那问安,婆母明里暗里想给你抬两个通房,人我瞧过了,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柔顺。七年无嗣,早该抬了,夫君你若应允,我明儿就回了婆母去。”
这几年,她叫他夫君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每不是因着裴尚、就是因着这事!
谢濯光如青竹般俊秀的面庞,闪过一丝冷嘲,他拼命将已涌至胸口的阴狠、嫉妒压下,回身又是那个谦谦君子谢六郎。
他假笑道:“窈娘不是想要子嗣吗?夫君再多努力就是了。”
虞明窈阖着目,声音也很冷:“那今晚宿在暖玉阁?”
谢濯光就跟没听到虞明窈语气中的迟疑一样,“窈娘有令,夫君焉敢不从?”
……
时隔两年,再次共枕入眠,身侧这人的气息,还是那么好闻,清幽中又带有一丝安宁。
虞明窈阖着眼,竭力让自己的心,不至于乱得泄露了声响,叫谢濯光看了笑话。
老夫老妻了,她还是会心动,多可怜!
自古女儿,哪个不盼着和心上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可她和他,婚后七年,却成了京都出了名的怨偶。婚前嫉她好命的人,全在看她笑话。
祖母郁郁而终,兄长马裹尸还。这世间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就一个裴家表兄还有几分交情。
却偏偏谢濯光成日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