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集挑了挑眉:
“怎么,哪里不合适?本王觉得很合适啊。www.ghjun.com”
王济海掀起衣服一撅,屁股就稳稳地落在了椅子上,他转而看向徐拂衣:
“小姐觉得呢?”
她觉得吗?
徐拂衣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王济海身上。他嘴角似笑非笑,小小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就这么等着她的回答。
但,不止是他。
现在,在这里的,包括李云集都在等着她的回答。明里暗里的,一个个的眼睛都在盯着她,就像是暗夜里潜伏的野兽。
只等她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将她吞吃入腹。
“我同样也想问王长史,”
“砰”茶盏与桌面相接触的这一声温柔的清脆,穿透了周围的一片死寂。
她说:“我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合适的?”
李云集歪着头,撑着下巴看着她,听着她镇定地反问,慢慢地,脸上就浮现了一层浅浅的笑。
他不去阻止,不去帮腔。因为他知道,她需要面对,她足以面对。
轻轻拽着徐拂衣落在椅子上的红披风,就这么,他挑起了小小的一个角,一圈一圈的在手上缠绕。这件他足够熟悉的披风,面料不算多好,但却格外醒目,像是用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的鲜血浸染,。
就这么披在了她的身上,于他们之间建立起了隐晦而又明目的关联。
隐晦是因为别人不知道,明目是因为知道的人,都在这个房间里。
“王长史怎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了吗?”
王济海沉默着,眼神不断地横扫在他们俩身上,过了好一会儿眼睛突然弯成了两条弧线,带着一点不明所以的笑,捉摸不透:
“那小姐,请随意。”
“既然这样,”
徐拂衣站起身,端着茶盏,一步一步地走到所有人的中央。
红色的披风一点一点地从李云集手里溜走,阻拦不住,他也不会去阻拦。只是任由它紧紧地贴在了徐拂衣身后,跟随着她。
连同着他的视线一起。
那一盏茶倒在了目光涣散的男人头上:
“还不继续说,这鹤顶红,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微凉的黄色茶汤一股脑地淹没在了周争凌乱的发丝里,又从额线渗出,在他的惨白的脸上肆意流淌。
最终,汇入血色。
冷意刺激了他的一部分意识。
周争隐晦地环顾了一圈,咬咬牙:“是他,是他给我的。”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是王济海。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柄羽毛扇,在那里轻晃着手腕,眼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王济海还是不急不忙地晃着他的扇子,姿态之优雅,像极了梳理自己羽毛的大白鹅,他挑着眉:
“你说是我就是我?”
“小姐,你信吗?”
他过了。
李云集默默走到她身后,牵住她的手,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王济海!”
徐拂衣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我不信他,但是,我也不相信你。”
“我只相信证据。”
王济海扇子顿住了,睁开眼睛,看着她,还有他。
突然就笑了,他说:“证据就是我一直跟所有人都待在一起,不信,姑娘可以去问长英或者孔余都可以。”
在全场的目光下,孔余僵硬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他的证据给上来了,那你的呢?”
周争拿不出什么证据,他沉默了,头一磕,死死地抵在地上,溅起一片血水。
“既然不说,那就继续打,谋害主将者,按军规当如何论处?”
她回首,正好撞进李云集的眼睛里。
又或许不是正好,而是他一直在看着她,目不转睛,才会与她的目光相逢。
徐拂衣慢慢笑了,挑了挑眉,自信而明媚:“殿下说呢?”
“当军棍五十,随后遣返问罪其家人。”他不紧不慢地陈述着刑罚,明明是极严肃的事情,但看到她的笑,他也笑了,只是轻轻地、小小地,却很坚定,不容忽视。
“听姑娘的,继续打。”
还要打,继续打。
周争那一刹那,全身的冷汗如同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沾了一手水,郑靖在地上摸了好几下都没能把他的水囊捡起来,颤抖的手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突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手,那只手帮他捡起了水囊,他跟着直起腰,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就趾高气扬地说:
“你,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