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怀里的人像石雕一样,静默的冰冷,连带着她也成了一座石像,慢慢地,停止了呼吸。m.moxiangshu.com
没有用吗?
徐拂衣不愿意去相信。她总是会把事情想到最坏,因为这样,当最坏的结果袭来时,她也不会失望,这已经成为了根植在她骨髓里的基因。
但这次,她的思想甚至都不敢往最坏的地方去滑动,但仍然不受控制。
他是男主,是世界的中心,他不会死的,她就这么安慰着自己,就这么去说服自己。
因为想让他活着,因为无法接受他死了,所以,她又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基因去祈祷,祈祷神迹能降临在她手心。
从前没有过,现在也不会再有吗?
怎么办,又要落泪了。
泪水已经要夺眶而出,但她还是一点一点地抹掉了这脆弱的象征,把李云集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这么硬生生地把他拽了起来,靠着她。
脚轻轻抬起,又重重落下。艰难且坚定地,迈出了第一步,她说:“我带你回家。”
风轻轻吹过,浮动着她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挡在了眼前。她腾不出手,就只能任由它随风而动。
突然,那缕发,动了动。
有一只手替她挽在了耳后。徐拂衣愣住了,只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在说:
“怎么了,这么伤感啊?”
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僵硬得就好像是陈年的机械在寂静的空间中地开启运转,轰隆轰隆的声音,与她的心跳逐渐重合在一起。
这是幻觉吗?她的视线始终不敢放到他的脸上,生怕看见的是自己的一场梦,生怕这只是一场空。
“不先把我放下来吗?”他好像又笑了,还是很虚弱的声音里都带着一点上翘的弧度,“本王这两条腿被你拖在地上硌得慌。”
不知不觉间,李云集又蹿高了不少,她拖着他,两条腿就只能拖在地上,像是死鱼的尾巴。
但现在这条鱼已经活过来。
他好像活过来了?
徐拂衣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亮亮的,又能倒映出来她的影子,而不是将死的涣散。她甚至是小心翼翼的确定:
“你是活着的?。”
“是,我是活着的。”
李云集看着她的眼睛,重复着向她确定,重复着向她保证。
徐拂衣的心还是吊在半空中的,她的手指又一点一点地抚摸上了他的脸,是温热的。
她突然像是被火烧了一下,猛地收回了手,但没有收回去。
李云集握住了她,带着她的手从眉眼游离到唇角,感受着活人的气息。
她的希望,她的祈求,成真了。第一次,她向以前一样往最坏的地方上去想,但现实却终于看到了她的努力眷顾了她一次,给出了她最好的结果。
从小到大,只有这一件事,只有这一次。
他是她的例外,也是她的唯一。
他的呼吸是切切实实的。
“你还活着!”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还小心翼翼地不去压到他的伤口。
这次眼泪终于能顺着她的心意落下,而不必强装镇定:“你没有丢下我一个人……”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虚浮却认真:“我现在好好地站在这呢,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永远都不会。
而徐拂衣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天空彻底亮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声鸟叫。鸟叫声越来越响,就像是盘旋到了山洞外面。
“殿下、姑娘—!”
他们一回头,是怎么都追不上突然爆发甩掉的徐拂衣后、在周围摸索了好久的孔余以及拎着他走一起的亲卫。
他看到他们,立刻挣脱亲卫跑了过来,绕着李云集转悠了好几圈。
“怎么样?”她急切地问。
他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徐拂衣还是担心,害怕他会像经历过车祸的人一样,只是肾上腺素上头带来的错觉,而非真正的脱离了生命危险,毕竟这里又没有什么B超、核磁共振和X光。
她又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却又不敢紧握,生怕他像泡沫一样,消逝了。
李云集察觉到她的不安,紧紧地回握住,坚定地说:
“没事。”
“没事?!”
孔余瞪大了眼睛,绕着他转了好几圈,望闻问切,十八般武艺该整得都整上了,他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姑娘,满满的都是疑惑不解。
“怎么样?”徐拂衣心又被他给提了起来: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身体虚弱,没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