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错的了。”
紧接着,李溶月将茶一饮而尽,“谢谢你,伊竹。”
伊竹“哼”一声,她继续摆弄着花灯。这时李溶月也小心翼翼的坐到她旁边,手挽住伊竹的胳膊,她看着她的花灯,惊叹道:“你做的花灯好漂亮呀!”
某个人嘴角微勾。
接着,李溶月试探性问道:“你是不是也报了花灯的项目吗?我觉得挺好的,报这个正好!”
在来找伊竹之前,李溶月向明月风要来了那张舞剑报名表。此时此刻,她整整齐齐的放在衣袖中,还未拿出来。在李溶月看来,伊竹这样的情况还是小心些为好,除了一些危险的比赛项目之外,剩下的她都很拿手!
可伊竹却是摇了摇头,她停止手上的动作,道:“不,我报了舞剑。”
李溶月顿然,不知不觉的就松开了伊竹的胳膊,小声嘀咕道:“舞剑啊……”李溶月声量越来越小,“也挺好的……”
她并不想挫败伊竹的信心。
伊竹把花灯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她重新给李溶月倒了杯茶,同时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水色清透,入口温热,抚肺凉心。少女端视着茶,等到温热的水变凉,然后又再注入新热茶,等茶叶被泡软,许久,伊竹才开口问:“听说你也报了舞剑,怎么,怕我抢你的风头吗?”
李溶月叹然的笑了笑:“我没有。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理说。”少女低头,捏紧拳头,思虑在她脑海中破开,她终于勇敢开口:“但你总要清楚自己什么情况……舞剑,实在很难。”说到这,李溶月握住伊竹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接下来的话,我并非有意戳你的心,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如若不给自己一个交代了,那我替你说吧。”
伊竹把茶杯放下,她果断松开李溶月的手,自嘲道:“你要替我交代什么?我是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吗?你知道我这个病,我活着,就是很煎熬。很多人都劝我,活着比死了好,活着有希望,活着总会见到光明的。可是谁又能真的体会我的痛苦?你不要劝我了,我即使今日不死,明日也可能会死,明日不死,还有许许多多的明日,都是要死的,况且,”伊竹冷笑一声,“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死吗。”
李溶月双眼噙泪,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正因如此,我才要把自己没做过的事,不敢做的事,想做却被别人嘲笑不会做的事我都想做一次。”
“溶月,说真的,你那些时日与我交心我很感激,我很喜欢你,你是个好孩子,你为我做过很多事,真的很谢谢你。但我……”不知是谁,先落了泪,“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我也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不怪任何人,我并非是在意容貌。我真正在意的……”
自从伊竹那次把李溶月的茶盏摔碎,茶馆老板追出来向李溶月赔不是,他解释了自己女儿身患怪病的情况。孩子啊,可怜,生下就没了娘,还生了这样的怪病……天不遂人愿,世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也谁不必如此执着祈求别人的可怜,别人不会给你带来希望,也不会扔给你白面馒头。道理谁都会说,可听的人又有多少?真心被人糟蹋,茶馆老板每天去寺庙给伊竹拜佛,祈祷能保她平安。
踏平多少青苔石?
整整五年,从伊竹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貌,可那些人如饥似渴的趴在她身上,仔细斟酌伊竹身上的病,知道没有娘亲,恶人恶言如炮轰般朝她袭来:
“你没有头发!你没有头发!哈哈哈哈哈!”
“离她远点……你看看她身上的那病,指不定就有什么不干不净的毛病呢,你可别跟她来往了,她家卖的茶也莫要再去喝了,别被传染了。”
“伊竹啊,你知道咱们北禾大将军府的李小姐吗?你知道她跟你一样没爹娘疼吗?你们同病相怜,真是可怜。不过人家毕竟是大将军的女儿,骨子里还是有点魄气在的,不像你,整日疯喊,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烦死人了!”
“伊竹,一个女子没有头发还不如去死了。我说真的,为你着想。你想啊,一个女子没有头发变得不男不女,送到窑子里都会遭人嫌弃,更不要提也没有心悦的男子,人家一看你就被吓跑了哈哈哈哈哈!”
“你父亲也不容易,整日里啊就顶着这间破茶馆养活你。你说说你啊,也不学好,经常在茶馆里闹事,把客人都给吓跑了。我要是你父亲,有你这个女儿,早在你出生就把你溺死了。你还真以为你能活在现在?作践这个作践那个的……”
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
茶馆老板虔心拜神拜了这么多年,但她的女儿心理越来越扭曲,茶馆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北禾这里真真快被皇帝抛弃了。茶馆老板一怒之下,折了供奉神仙的四月鲜竹。
李溶月最早对伊竹的了解通过别人的口头叙述这个少女的遭遇,别人言语是不是混杂着“嫌弃”“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