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打死你。”
心脏那一声声捶打,无不警示着她还未逃离炼狱。
季婉仪猛地咬牙,再一次将手交叠,曲膝向前抵死。
金属脆响声,自空中传来。
此一瞬,仿佛是时间的齿轮生了锈,滑齿而落凝滞了一切。
身子重重地跌撞在墙上,瞪目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断掉的链条。
因为牟足了力,链条贴在她手上,就是像长在身体上的麟,一片片嵌在肉里。
她抬头,赤红的眼、青白的脸,只有两片唇在不断颤着。
急速收缩的瞳孔,映着一道影儿。男人摸着脖子左右摆头,脖颈发出“喀喀”声响。
脚上一紧,身子如电击般,头皮根根头发拔地而起。
“咚”一声,身子失重跌在地上。
她只觉着头似是要炸开一般,虚空中“哧”一声响。
先是麻木一瞬,跟着刺啦啦的痛意如潮水自脚跟涌席卷而上。
雪白赫然出现一道血痕,后脑的疼痛还未缓过神来,身上刺痛便开始蔓延传至脑仁。
双目涨红,胀涩之意涌上心头,唇齿止不住的颤。
逃。
脑中就仅剩下这一个字。
她翻身手扣住床沿,身子朝前一奔。脚上一紧,跌落在地。
她回头瞠目结舌看着脚上的链条,被男人拽在手里。
“哧”凌空一声。
细弱的身子一颤。鳞鞭如刀削般破开血肉,是白纸上赫然一划而过的红痕,刺眼的猩红。
“臭娘们,想要爷爷的命,来呀,不是厉害得很……还想跑……”
男人摸着脖子上的红痕,啐了口痰。
“哧哧哧”
击空声与咒骂交织着,回荡在房间内。
他将鞭子一扔,一把将瘫软的人提起往榻上一丢。
“砰”一声,她仰面瘫倒在榻上。还是那张脸,只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宛如枯竭的大地,凄沧而寂静。
榻上的人,像琉璃做的偶,太阳穴处浮着一道青筋,一下一下搏动着,透过那里仿佛可以看见里面灌注的琉璃碎成了网状。
“安分了?”他将她一把提起,靠在榻间“好好配合,知道么?”
毫无生气的脸,朝一旁歪了,又缓缓回正垂下,瞳孔那窟窿里一动不动。
遥远的虚无,飘来一记声音。
“想要力量么?”
“好。”
灰濛濛的瞳孔,划过一丝淡蓝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