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父母心切切

    一时竟觉得回到了他们还年轻的时候。m.gudengge.com

    定远侯府的三公子打着让他哥对他刮目相看的主意,拉着混吃等死的江霈,就是如今的江子叙,凑一块想做生意!

    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要做他们背后的大靠山。

    如今,人憎狗厌三公子成了侯府的顶梁柱。

    挥金如土的江东家在汝宁被传了个扣扣搜搜的名声。

    而那个富贵闲王也早已面目全非。

    帝王的这般愁绪太过浅薄,未及细思,便已然回神。

    看着沈淮告退的背影,他目色沉沉。

    *

    定远侯府

    沈淮应的爽快,回到府里却遭了不知几人的埋怨。

    “当今不过提了一句,你就巴巴的送昀哥儿去那水患灾地,那是何等凶险的地方,你也真舍得……”

    宋氏恨恨道,揪着帕子,眼眶瞬时就红了。

    沈淮蹲在榻前,抹了把脸,想着赔笑几句。

    但话到口头,又顺不过这口气,抹不开面儿。

    他心一横,梗着脖子闭着眼胡诌,

    “老子领着三千精兵,搭着血里来血里去的十几个兄弟!还能把那小兔崽子丢了不成!”

    他飞快睁眼往旁边一撇,见宋氏眼中怒意更甚,心里不由发虚。

    面上却一鼓作气噼里啪啦嚷嚷,

    “你这婆娘,头发长见识短!我沈家的儿郎去个外省又如何,哪个不是要到边境刀剑里滚过几遭。再说,昀哥儿心志也高,便是知道了,也只有高高兴兴的份儿!”

    听了他这混账话,宋氏气急!

    她在榻上胡乱摸了一个物件旧就砸了过去,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沈淮就骂:

    “那能一样吗?昀哥儿才几岁,平时又养的精细!你去外省,总不能坐马车去吧?几千里地儿,你难道还想让他上马?”

    “你这次公干,是去赈灾,行程也赶,你让他吃什么?穿什么?到了那儿进学怎么办?灾民哄变怎么办?

    老天爷不给你沈大侯爷面子,再来一场水患怎么办?你十几个兄弟还能把大水给撅回去不成!”

    宋氏掖了掖眼角,转头侧过身去,讽刺道:

    “再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孩子身子骨还没长成!再得了病,谁来照顾他,指望着你吗?”

    沈淮接了宋氏扔过来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件针脚细密的外衫,心气儿顿时就歇了,气势也弱了半截,五味杂陈地说:

    “月娘,圣上既提了让昀哥儿去。就是没定下!也是想看看他的表现的。”

    “不然为何封世子的诏谕要张大伴等我们回京了再宣?”

    说到这儿,沈淮语气有些艰涩,

    “更何况,再过两年几个皇子也要选伴读了!别家能避,定远侯府,避不过去,也绝对不能避!”

    宋氏闻言动作一僵,呐呐不能语。

    这她是知道的。

    定远侯府在雁门关的根基实在太深了。

    沈家是前朝的旧臣,世代驻守在雁门关近百年。而终宋一朝,由于失去了燕云十六州的天然屏障,雁门关就成了大宋抵御辽国的门户,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铁血边城。

    宋家的祠堂里,往前数上几代,可谓是子嗣繁茂,但一代一代尽是战死边疆!翻开族谱一查,能撑过及冠的不过聊聊几人。

    宋末时,沈家已经极受朝廷忌惮,逐渐式微。除嫡支外,族中子弟只能在底层将领里打转。当时的沈家家主虚与委蛇、步步退让,但仍是时有灭族之危。再加上中原乱战,关外步步紧逼,沈家全族几乎皆丧在雁门关了。

    所幸,第一代定远侯咬牙将宝压在了太祖身上,唾着血沫,拼命一般将太祖辅佐上帝位。

    刚开国时,雁门关内随意掬一把土,浸染的都是沈家子弟的血!闭着眼拦一个百姓问,他爹、他祖父、他曾祖父都是听着沈家的故事长大的。这般影响力,莫说帝王,就是沈家自己都害怕。

    魏朝建立后,沈家辞了国公位,在汝宁建了新的族地,放了大半兵权,皇室下嫁了一个公主、两个县主,直到这些年沈家绷着的那一根弦才微微放松了些。

    老侯爷沈逢益当家时,沈氏终于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沈清!眼看看被君王猜忌的沈家终于能走上祖祖辈辈转文的愿望,老侯爷喜得当即跑祠堂里磕了几个响头。

    往后一直在顺着先帝,将沈家留在雁门的几个将领往外调,就等着沈清摸到文臣里实权,就拍拍屁股从雁门关走人。

    哪承想,这般完美的计划进行到了一半,草原那边憋了个大招!一口气就打到了雁门关,先帝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朝中的武将,无奈地发现能力挽狂澜的还就沈家一个。

    雁门尚武重义,以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