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话音刚落,他停在温浅言肩膀那只手骤然发力,像是想把温浅言整个人碾碎。www.czyefang.cc
无法藏拙。
温浅言慢慢运起内功。
此时若是不露锋芒,恐怕连自己都保不住。
思及此,温浅言眼神冷下去。
她使个巧劲儿,肩膀一歪,如同游鱼般灵活闪开捕头伸来那只手,她施施然一个转身,抬手格住捕头手臂。
这是温浅言练过无数次的战斗招式。
她本欲下意识拉捕头来个过肩摔。
可手伸到一半,温浅言突然想起自己来此地当捕快,可并不是为惹事生非,先前隐忍,若因此事将秦捕头教训太过,反倒起了反效果。
于是乎当温浅言将捕头拽到一半时,她硬生生拉住他,扯着捕头衣服将他从半空上拽下来,又手肘一点,确保捕头安全着地,温浅言这才双手抱拳,微低头,道一声“得罪”。
“你,温浅言,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①!”
捕头方才被抡到半空,现在又被温浅言拉到地上,他平日疏于锻炼,此刻头昏眼花,声音没了之前那样嚣张,反倒听起来气急败坏。
毕竟旁边那么多兄弟都看着,温浅言这么拒绝自己还给自己难堪,让他把脸往哪搁?
更紧要的是,这小白脸竟还真有几分本事,自己还真治不住!
秦捕头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要不是上面传下密令,说钱公公明日到来会查人数,带出来那些个捕快一个都不能少,他早就想现在把温浅言这可恨小子料理了。
捕头用力攥拳,鼻孔呼出热气,他脸上横肉挤成一团,五官扭曲,看上去令人生怖,温浅言却完全没有退缩。
她只原地站直身子,微微向下与捕快作揖:“在下敬重大人,这才收了手,还望大人自重。”
旁边鸦雀无声,一队捕快或站或坐,静静待在篝火边。
他们目光凝聚于温浅言与捕头身上,场地落针可闻,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山风卷起一阵寂寥,在众人之间轻轻穿梭。
温浅言也顾不得自己是否“一战成名”,她向捕头作完揖之后,便大步走向自己行囊,无视众人默默跟随眼光。
毕竟世间人想看什么是他们的自由,若是他们瞧什么自己都在乎,便会在他们的目光中渐渐迷失自己,逐步忘记自己初心以及要追寻的重要之物。
温浅言亲自走到行囊旁边,拎起它。
她解开行囊找到饼,旁若无人席地而坐,张嘴便啃饼。
觉得有些干,她便从行囊里掏出罐水“咕咚咕咚”喝下去。
周围人还是沉默,他们如同一尊尊只睁着眼睛的雕塑,静静看温浅言想做什么,仿佛要用这种沉默眼神逼她就范似的。
而温浅言心绪并未有半分起伏。
她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是不屑、忌惮还是别的什么。
这些年漂泊,什么冷眼都受够了。
卖菜赚不到钱,辅导公子读书被辞退,在街上卖字画无人收,温浅言对自己境遇并无太大思索。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万天。
贫穷亦或是富贵,时间终将涤荡一切,既如此,遵纪守法之下,干自己想干的事才是正道。
捕头没想到温浅言竟就这么吃饼去了,他向温浅言这里跑几步,正想质问些什么,却又想到刚刚被拽到半空的恐怖经历,于是只能咬牙,冷哼一声“走着瞧”,便袖子一挥,让大家各自安歇去了。
温浅言坐在篝火附近,暖融融火光点亮她身上阴霾,她快要吃饱,便不再如方才那般大口咀嚼,而是小口慢咬。
她眼神却不知飘向了何方,凝于虚空之中。
今夜发生太多事,温浅言下意识想摸明月玉佩,此前无论发生何种变故,明月玉佩一直陪在她身边。
但此刻,她摸原本该放玉佩之处,只触到一些冰凉。
明月玉佩被那云澈抢走了。
思及此,温浅言连啃饼的心情都没,她草草嚼完最后一口,又拿袖子擦了擦剩下那半张饼,收拾进行囊里。
肩膀上疼痛闷闷,一阵接一阵。
它今个儿运气的确不好,先是被云澈踏了一脚,刚才又为捕头生拉硬拽,紧绷时尚且没有察觉,此刻一放松下来,它疼得很。
温浅言藏好饼之后便慢慢踱步至树荫处,掏出云澈给的帕子和膏药。
她定定盯着帕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顶多它比寻常帕子素净了些,没什么绣花,只是单纯一条素帕。
并且不久前她才用这帕子擦自己肩头泥印,现在上面脏得很,痕迹一道一道,灰黑交错。
温浅言本想把它扔掉,想想这帕子也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