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要是知晓刑教头将她想的如此不堪,定会啐他一句。www.tecleading.com
杨继宗现在都造成什么样了,他又不是银子,岂会人人都喜欢他。
放下门帘是因为外头风大她冷。
坐敞篷牛车来的路上,冻得她手指僵硬,鼻涕都快流出来了,到地方还得完成家里人交代的任务。
杨继宗站在屋内,昂首目视前方,不敢低头。
因为一低头他的下巴就能蹭到沈瑶那颗毛毛躁躁的小脑袋。
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屋内,任由沈瑶随意摆弄。
让展臂就展臂,让屈膝便屈膝。
家里记数用的麻绳一头被沈瑶缠绕在他左手,另外一头被她拽住,绳子贴着他的身前一路延伸至右手。
杨继宗绷着身子,呼吸紧蹙,喉间忍不住吞咽。
沈瑶不语,只是一味记数。
量完臂长、量肩宽,再量腰围。
麻绳箍着细腰,杨继宗猛地倒吸一口气,羞得耳尖通红。
“别吸气,要不然尺寸量错了,我回去会挨骂!”沈瑶拍拍面前人的腰腹,略有不满。
杨继宗哪受得了这个,被她拍的腹间一紧,趔趄几步跌坐在床上,不等他反应过来,沈瑶已经拿着麻绳往他大腿方向测去。
呃,她似乎不小心碰到了那单薄麻衣下蛰伏着通臂猿猴的法器。
待两人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一个手足无措的站起身,一个慌慌张张的往后退。
谁都不敢先和对方对视。
她说她不是故意的,他会信吗?
杨继宗低头看着自个褴褛破旧的衣衫,哪怕他近些日子如何打理自身,都遮不住这具肮脏的躯体,现下沈瑶碰着他定是十分厌恶。
“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闻言,沈瑶如释重负将手中计数绳交到他手中,踱步到门口,掀开帘子一溜烟跑了出去,“我去找舅舅。”
杨继宗还来不及阻止,门帘陡然被揭开,外头的阳光乍然闯入,等人一走,室内又陷入昏暗。
杨继宗垂首坐在床沿,望着手里的麻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果然不待见自个。
出了土屋,沈瑶呼吸都顺畅不少,左看右看还是寻了先前被自个掐的差役,掏出两枚铜板,托他帮忙找下黄松柏。
被掐小卒看了一眼沈瑶,又看她掌心两铜板,冷脸表示拒绝,哪凉快哪呆着去。
于是沈瑶就又坐上了敞篷牛车,和赶车的大爷闲聊。
杨继宗拿着计数绳从屋里出来后,就看见沈瑶抱着膀子缩在牛车上,不知在和大爷聊什么,两人都很开心。
“进屋吧,我去给你舅舅量身。”
因他出现,一老一少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赶车大爷要守着自个老牛,拒绝了杨继宗的邀请,沈瑶也想拒绝来着,但一和他对上视线,脸色就有些不自然。
好在另一座土屋里,任掌柜和刑教头谈完买卖出来,喊了她一声。
“沈娘子,你快来跟着我一块过秤。”
沈瑶冲杨继宗指了指木薯的方向,“我先过去了,你也快去找我舅舅吧。”
杨继宗望着沈瑶的身影,眼底满是落寞,想解释的话只能咽回肚里。
赶车的大爷握着缰绳将小夫妻俩的不自在看在眼中,冲杨继宗眨眨眼:“沈娘子虽能干,但也需你和她同时撑起这个家,单靠她一人,日后你怎能与她走到一块,劲得往一处使,心才能贴着心勒。”
大爷这番话让杨继宗醍醐灌顶,抬手就与他致谢,去采石场内寻了黄松柏。
成筐成筐的木薯被称好装上了牛车,这一车木薯拢共重二百斤。
按理说留下这些木薯虽不能填饱采石场内所有人的肚子,但也足够刑放养他手底下的兵卒。
可他竟然一根都不留下,全都和任掌柜换了粮食和肉,分文不要。
二百斤木薯换了三石糙米,外加半扇猪肉,猪肉任掌柜答应明日派伙计和赶车大爷给他送回来,包括这些筐篓子。
刑放也不怕他赖账,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任掌柜坐在赶车大爷的身边,抱着沈瑶送她的腌菜坛子,看向“依依不舍”的小夫妻,啧啧道,“真是小别胜新婚啊!”
坐在后头扶着筐楼的伙计伸长了脖子也望了过去,“掌柜,你眼花了吧,我怎么瞧着是沈娘子想走,她郎婿一直在挽留?”
沈娘子都盯着那麻绳多久了,男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还不给,就他这样,准做不了跑堂的伙计。
沈瑶带着计数绳坐上牛车离开时,杨继宗也被带回去继续筑城墙了。
回程颠簸,任掌柜却格外兴奋,一脸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