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张定水神情严肃,手边放着唐果粉蓝拼色的帆布包,里面被掏空。m.chunfengwenxue.cc
“咱们班上有没有同学看到唐果同学的学费?”
班上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唐果抠着手指不安地坐在座位上,姜然低头写了一张纸条安慰她。
【没关系,相信张老师会找到的^^】
她只想着自己的学费没丢,却忽略了偷钱的人会转移目标,偷钱的人目标不是偷走姜然的钱,目标是钱,无论是谁的钱,对于那人来说并不重要。
她轻侧过头,观察曾经有嫌疑的李晓丽,两人的位置仅有一条走道之隔,她低头,额前的齐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双手都放在课桌上,似乎有点焦躁不安。
真的是她吗?
当年的李晓丽说什么也不愿承认自己偷了钱,最后她的父母来到学校低头弯腰向老师道歉,她才肯承认自己拿了别人的学费,从那以后她变得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老师,今天上午大家都去参加开学典礼了,只有李晓丽同学没有参加,自己在教室,或许可以问一下李晓丽同学有没有看到过什么人进过教室。”敖丽雅举起手,傲慢得意的神情和姜然记忆中并无差别。
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姜然记忆纹丝不差进行着,除了唐果取代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敖丽雅言辞隐隐将矛头指向李晓丽,暗示她是最有机会偷钱的那一个,班上的同学不约而同向她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疑问。
张定水沉思了片刻,作为班主任,他必须顾虑周全,回复显然是经过反复的斟酌,在保护李晓丽的自尊心。
“唐果同学,你先别着急,有可能学费掉在上学的路上了呢,一会儿我去联系学校的失物招领处,大家下午先熟悉熟悉新教材。”
李晓丽咬咬嘴唇,她无法接受这样莫名的目光,忽然当着全班的面站起身。
“张老师,上午我在宿舍放好行李,我确实来班里了一趟,但是我确实没有在班里没有遇到陌生人……”
她说话时颤音不断,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愤怒。
张定水耐心抚慰她的情绪:“既然晓丽同学没看到,说明钱不是在班上丢的,大家不要交头接耳,好好预习课本上的内容。”
语毕,一切工作正常进行,姜然收到了来自后桌唐果的纸条。
【我的钱放在书包最小的夹层,它不可能掉!一定是有小偷!】
她抬起笔,思考片刻,回复她。
【别着急,我相信不是掉了,一定会找到的】
她又在后面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下午,代课老师们都先来班上刷了一下脸,语重心长的告诉班上的同学,高一是打好基础的关键时期,抓主科的同时也要注重副科的均衡发展,尤其是要在前期确定自己的优势在文科还是理科,一圈下来,姜然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她翻阅着课本,此时不得不感慨,当年老师那句“只有学来的知识是自己的,别人抢也抢不走”是多么的不正确,这些知识根本不用别人抢,长时间不运用巩固,自己就会彻底遗忘。
毕业十年,重温这些知识点仿佛跟不曾存在过一般,重学无异于从零开始,一切知识点又熟悉又陌生。
看着看着,她开始走神,在草稿本上勾勾画画,将所有的事件拉成一个时间轴,凭借着记忆标注出事件发生的时间,有些时间点十分模糊,她只能圈出大概的位置。
九月三十日。
距离今天刚好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日上午,李晓丽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班主任请假,学生请病假需要教师打电话告知家长,家长同意后方可凭借假条离校。
李晓丽从学校到家搭车需要四小时,在临近晚上晚自习时,张老师收到李晓丽家长的电话,被告知一天过去李晓丽并未到家。
随后同宿舍敖丽雅爆料曾见过李晓丽在宿舍里写过遗书。
所有学生立即放假,学校报警并让所有老师在泉乐市努力寻找。
如果说“偷学费”是诱因,那什么才是导火索?
姜然除了学费事件,其余时刻与李晓丽相交甚少,除了在后来李晓丽的残肢被发现时,有记者在本地报纸上爆料李晓丽曾遭受过校园霸凌。
“校园霸凌”便是导火索。
目前来看,能够组织这场校园霸凌的人只有敖丽雅一人,两人是室友,敖丽雅性格强势。
姜然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她都要组织这场悲剧的发生。
这是她心中多年的郁结,她一直认为自己成为了校园霸凌的一环,。
“你在画什么?”
她还没来的及反应,草稿纸就被同桌宋浩然抢走,高中男生,正是欠到没边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