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夫人

    正值初春,院子里迎春花开满枝头,随着不经意起的风左右摇曳,春色满园,花香扑鼻。m.luhaibing.com

    斜榻上倚着三个梳着妇人髻的姑娘,明眸皓齿,笑盈盈的瞧着主位上脸生的夫人。

    左边陈氏夫人生的圆润,瞧着便好说话的紧:“今儿还多谢侯夫人请我等来府上小聚。”

    右边的崔氏夫人跟着点头:“夫人才到上京,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我,我晓得多。”

    侯爷为人果决,没想到他娶的夫人却是这般温婉貌美,可惜这脑子摔坏了。

    陈氏忍不住多打量小姑娘几眼,捂着唇道:“问我也成,我空待着也是待着。”

    被围在中央的姑娘微红着脸,忐忑的眼神在她们身上转了圈,又停下,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主的摸索着袖口。

    心里犯嘀咕:她的确对上京没什么记忆,只知道早上夫君走前说,要她担心几位爱嚼舌根的夫人,怎的眼下看来,她们竟如此友善!断不像是会嚼舌根的模样,难不成是夫君误会了?

    没等陈椿华继续犯嘀咕,这三位你一句我一句就哄得屋里热热闹闹的。

    便连性格内敛的陈椿华也被逗的红了脸,笑吟吟的应着话。

    直到婢子叩门,屋内四人才静了下来。

    陈椿华见天色已晚,便想留几位用膳。

    婢子见状小声提醒道:“侯爷已经过门堂了。”

    声音不大,屋子里四位都听得见,那三位夫人眼珠子轱辘了圈,争先恐后便要告离,硬是不愿多留,还不用陈椿华多送,临前还要走小路。

    “莺儿,侯爷来用膳否?”

    告离了几人,陈椿华准备下榻更衣,随口问道。

    莺儿是侯府的旧人,除去管事外,她属大丫头,因着侯爷疼爱夫人的缘故,她便只跑后院,伺候夫人。

    说来莺儿也觉得奇怪,十二月下旬侯爷承皇命下江南调查海贼案,回来时候便领了位姑娘,连婚礼都没操办,草草做了婚书。

    府上的仆人以为来的是位外室,没想到直接成了侯府夫人,夫人偏还失忆,连姓甚名谁都忘得干净,但却深受侯爷宠爱。

    莺儿瞥了眼夫人姣好的脸蛋,恰巧对上她那双葡萄似明亮的水眸,里边载着浅浅笑意,就好像是在问她:你瞧什么嘞?

    莺儿立刻垂头跪在地上:“夫人饶命,莺儿无意犯上。”

    陈椿华一愣,外衫都来不及套,扶着她的胳膊拖起来:“这是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莺儿为自己方才腹诽她红了脸,忙谢恩。

    陈椿华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门廊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噔噔响起。

    她心念微动,想起早时男人附在耳边的低语,身上便莫名燥热。

    裴宴清方进门便瞧见屏风后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身影,紧蹙的眉头微松,大步走进去。

    “莺儿见过侯爷。”莺儿一回头便撞上他,连忙低头退出去,顺道将门阖上。

    屏风后陈椿华桃粉色的里衣方穿戴好,正搂着外衫在胸口,秋水剪瞳眨着,惊慌失措的看着突然进来的男人。

    “侯、候爷。”她小声道。

    裴宴清还着着火色官袍,修长的身躯端直的站在一边,双手交叠在背后,凤眸中冷清冷色,一闪而过的审视,又被压下:“昨夜不是同夫人说过,要唤什么?”

    陈椿华热气上脸,对这个还没有很熟的夫君还是不敢硬气。

    但被他如此盯着,分明是清冷的眼,竟出奇的灼热。

    她似一只猫儿出声:“夫、夫君。”

    裴宴清轻声应了声,旋即抬手替她将外衫整理好,修长的指尖灵活的在细绳上穿梭。

    察觉到陈椿华的紧张,他剑眉微挑,不经意般出口问:“夫人和她们聊的怎么样?”

    那三位夫人来上京的时间不算多,但保不齐还是会在她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裴宴清心中犯冷,面上依然带着柔意。

    他生得俊俏,离得又近,陈椿华呼吸有些紧,小声道:“几位夫人都挺好的。”

    裴宴清不动声色打量她,见她说的不假,才掀起一抹笑:“聊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陈椿华便像被拨动的铃铛,话匣子一下打开。

    滔滔不绝说了半天。

    “没想到我才到上京便能交到朋友,多谢夫君为我搭桥牵线。”陈椿华弯唇,“夫君有心了。”

    裴宴清微微颔首,整理好她的衣裳好,便牵着她往外走,屋子里地龙偏热,熏得她面色绯红。

    陈椿华倒是不觉得热,只是在他手牵上她的时,没控制瑟缩了下。

    修长白皙的指节扣在她的腕上,不由得让她想起,昨夜裴宴清就是这样牢牢的抓着她,把她摁在鸳鸯绣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