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细纹的眼睛看向廖青玉,眼里打量。
“瑜王妃在京中可还习惯?前几日听闻闹出了不小的事?”太后眼里轻视,看着下面的人。
廖青玉放下杯子,笑了笑:“习惯可否,青玉在京中待着的时间也不短,这么多年,别无二致。”
“我素来不愿与人亲近,一朝入京,孤身一人,说话的人也就少了。”
太后看着她的脸,眉眼英气,高挺的鼻尖与那双能言善辩的嘴当真与廖家夫妇像极了,她看的久了便觉得有些瘆人,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是廖兰逸口角流血的可怖,太后吸了吸气,嘴里又轻念了几声,枯槁的手指转着珠子。
刘家卿想着廖青玉同秦浅茹那日的事,虽不知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但秉着能落了秦浅茹的面子,她也愿意帮着廖青玉说说话:“弟妹一番话让人听着心疼,那日,弟妹可是受了好一番的委屈,本就是秦家姑娘生的事端,弟妹上赶着去王家赔礼,说是扰了王家姑娘的席面。”
“我瞧你,就是心善,日后万不可如此。”
“行了,”太后的手一停,斥责道,“那秦家是个爱攀附的,但也为着陛下的事忧心,也算得上尽忠。”
窦嬷嬷扶着太后起身,主位上的人长输一 口气:“今日事已然安排妥当,时辰不早了,你们便先回去吧。”
长长的宫道,一行人四散走开,昌王跟着太子回了东宫,沈望舒站在廖青玉身侧,面上不显:“你那日受了委屈为何不说?”
廖青玉闻言侧目看着沈望舒的脸,黑压压的眼睫眨了眨:“冷嘲热讽对我来说,算不得委屈。”
沈望舒看着长出宫墙外的绿枝,上面正开的好的花瓣随风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廖青玉乌黑的发间,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却又压了回去,他想了想,伸手摘下一朵完整的小黄花簪到了廖青玉发间。
廖青玉还未反应过来,看着沈望舒的动作,她也伸手摸到发间,捏了捏,感受到是什么东西后,漆黑的眸子看向沈望舒忽地弯了弯。
“殿下倒是会沾花弄草。”廖青玉也没摘,笑了笑。
马车早早候在宫外,沈望舒上去后,伸出手一把将廖青玉拉了上来。
王府的侍卫驾着马车掉头往回走。
一阵马蹄声踢踢踏踏的追来,廖青玉耳尖,掀开帘子朝外面看过去。
“三弟。”
沈望舒闻言皱起眉头,让侍卫停下。
侍卫拽着缰绳,长“吁”了一声。
“三弟倒是使得好手段,我竟被你和太子匡了,”淮王骑着马,拦到了车边,沈望舒掀开帘子看去。
“大哥还是心急了,再者我本无意插手此事,可偏偏有人是个傻的,要将我推出来。”
淮王自然也清楚,傻的人是谁,但只能默默忍着,此刻怕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坐在马车里的廖青玉闻言看向沈望舒,总觉得他是在说自己。
沈望舒微微前倾,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说了句:“大哥该好好清理清理身边的蛀虫了,别什么人都往身边揽。”
“哼,那个姓付的,是你的人?”
沈望舒闻言轻笑,微微摇了摇头:“大哥还是不明白,付嘉兴若是我的人,那我为何又被白白刺杀了一通?那岂不是说不过去?”
淮王额角跳了跳:“太子那个蠢东西,原来是他。”
“哼。”沈望舒笑了一声。
“不过,你揽了这次春闱又如何,不过是父皇看你可怜,怜你一次,沈望舒若是你母妃还活着,你定然不是这副无权无势的模样,要怪就怪昭妃命薄,死的太早。”
沈望舒眼里多了些焰气,但他并不愿意同淮王争辩,既定的事实,旁人说说也无用。
忽地一道女声反驳,清亮的声音从耳边传了出来:“听闻府中今日又死了人?看来淮王殿下治家不严啊?”
是了,今日淮王之所以来的迟,不过是刘家卿将澄花院来的那两个妾室杀了,淮王一气之下又纳了妾,刘家卿看不惯,同淮王又大吵这才动了胎气。
那两个妾,淮王觉得晦气,便又随意给处置了。
沈望舒没回头,唇角轻抬笑了笑:“大哥还是管好自家的事,别烧了家宅,弄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