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得意,呸道:“我乐意!”
可惜,那件嫁衣没有绣完,娘亲就中毒了。
大口大口的污血,吐在了红色的罗裙上,像是黄泉路上开出一朵朵彼岸花。
匈奴的铁蹄逼近了居庸关,她的父亲和师兄师姐,却都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拽着父亲的衣摆,哀求父亲,不要走,不要离开娘亲。
美妇人苍白着脸,身子摇晃地如风中残烛,她满眼眷恋不舍地望着那熟悉且宽厚的肩膀。
她眼里的泪水,噙着,缓缓一颗颗落下。
江枫心疼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抽噎道:“眠眠,只有我走,你娘的毒才能解。”
“你们要好好的,爹爹……”
“很快就回来……”
骗人!都是骗人的!
枫桥山庄一共走了三十二个人,威严严肃的爹爹,温柔善良的二师姐,
还有……大师兄,江城。
直到,她心如死灰,将整个枫桥山庄炬之一焚,都没有等来一个归人。
她美貌虚弱的娘亲,死前仍最记挂的就是她的眠眠了。
“眠眠,别去找你爹的尸体,危险……”
“去找你乔表哥,他们会护着你……眠眠”
“娘亲,害怕你过得不好……清明烧纸给娘,让娘好好看看……宝……”
“娘亲——”
十年前,少女的唤声撕心裂肺。
十年后,竹林里,寒无衣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哀唤着。
“娘亲——”
在无人的地方,她捂住眼睛涌出的泪水,露出了脆弱,她抽噎:
“娘亲,眠眠过得不好……”
“过得一点都不好——”
不远处,有道黑影如竹叶般悄无声息地落下。
是一袭绿衫白衣的百晓生。
他长叹了一口气:“江城,江轻眠已经死了,寒无衣又能撑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