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
看到颜熙连灌了十几杯茶水,袁瑾挑起眉梢,撇撇嘴:“你也太夸张了。”
“有本事你也试试。”颜熙边抽着气边给自己倒水,缓解口腔中残留的辛辣感
她晃了晃手中的姜枣糕,一脸无辜地气人:“试了啊。是好吃的啊,要不你再尝一块?”
颜熙被噎住了:“……”
见颜熙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袁瑾心情大好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斑驳的阳光落在女郎未施粉黛的脸上,眉梢眼角间洋溢着得意二字。春风浮动,黄丹色的长裙勾起愉快的弧度,宝蓝色的褙子泛着光泽衬得她明亮又耀眼。
笑着笑着,袁瑾察觉到了不对劲。
颜熙怎么不说话?
气傻了?
不可能。这世上谁傻了,颜熙都不会傻。
难道他又准备算计我?
袁瑾发现颜熙正在看她。两道浓眉下泛起了微波,被水润过的红唇也弯成了一条平滑的弧线。如果她没看错,一条红色的、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从颜熙赭红色的圆领袍伸出,在身后缓慢地摇动。
“……”不好,情况有变!我军暂避风头。袁瑾嗅到危险立刻调整策略——走为上计。
但颜狐狸预判了她的动作,抢先一步压住了她的衣袖:“哎——这话都还没说完,袁娘子怎能不辞而别呢?” 她拍开颜熙的手:“去去去,大白天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难道颜郎君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刚才袁娘子捂我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颜熙嘴上说着手却移开了。
袁瑾学着夫子的样子说道:“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要学会变通。”
“娘子高见,颜某甘拜下风。”
“那是。”
颜熙摇着扇子:“既然娘子博学多闻又善于变通,正好颜某有一件烦心事,还请娘子指点迷津。”
袁瑾立刻警觉:“你又要变着法坑我是吧。我告诉你,我才不会上当。不听!”
“当真不听?”
“不听!”
“你确定?”
“确定!”
颜熙收起扇子:“这可是你说的。那就不要怪我不通融了,几天后我可是要看到绢帕的。”
袁瑾一哽,歹毒,实在是太歹毒了。好女不吃眼前亏,我忍!她堆起笑容:“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没有!颜郎君请说。”
“袁娘子还真是能屈能伸。”颜熙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可颜某辣到了嗓子恐怕不能开口说话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辣到嗓子不能说话,那你现在是用什么跟我说话?肚子吗?”袁瑾横了颜熙一眼,“又想趁机折腾我,我才不上当!绢帕在我手里,我想什么时候补完就什么时候补完,用得着你废话。”说完,转身就走。
颜熙在身后喊道:“可你说了是几天的事情,难道要食言而肥?”
“就食言而肥了怎么样?”袁瑾转过身,下巴扬得高高的,“有本事把绢帕拿回去自己想法子去!要是没有,那就按我的规矩办事!”
“你也太霸道了。”颜熙抱怨。
“谁让你是个讨厌鬼,活该!”袁瑾冲着颜熙挥了挥拳头,威胁道,“你给我守口如瓶,要是让我听到什么风声,当心我——”
“当心我吃不了兜着走。”颜熙自然而然地接下了她的后半句话。
“知道就好。”袁瑾哼着小曲大步离开。
颜熙撑着脸颊,嘴角噙着笑:“死鸭子硬嘴巴,有好戏看喽。”
“你是不是又欺负幼瑛了?”
颜熙抬头,就看到袁家大哥缓缓走来。
不同于袁家小妹的天真活泼,袁家大哥性情沉稳又曾驰骋沙场自有一股气势。尤其是肃着脸逆光而立的时候,让人不禁想到夜至儿啼四个字。
“有姐夫这般爱护妹妹的兄长在,我哪敢欺负她啊。”颜熙冲袁珏笑了笑,随后告状,“她欺负我还差不多,刚刚还诓我吃姜枣糕,害得我喝了一壶的茶水。”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袁珏对两人的互相捉弄习以为常,像所有可靠的兄长一样,询问颜熙,“说说吧,你们这次又做什么了?我看幼瑛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颜熙扇子一展,故弄玄虚:“天机不可泄露。”
袁珏见状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