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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不择手段的商人,没想到在感情方面竟如此天真,“梁总还真是有文采,不过您的理想主义恕罗某不敢苟同。”

    罗约素怀里抱着坎肩,准备离开,走到梁容逍身旁时,还是没忍住留下一句话,“梁容逍,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实际上却连一句‘为什么来滇西’的实话都说不出,你不过就是个拿理想主义掩盖内心的胆小鬼!”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摔门,余音在房间里回荡了许久,梁容逍在原地站着,只觉得疲惫和无力。

    “理想主义”这个词,罗约素不是第一个用的。

    他25岁回国,从爷爷手里接过公司大权,两年时间里,虽说不是百战百胜,但也带领公司所向披靡,状态蒸蒸日上,但姑姑和伯伯弹劾他的理由一直都是“过于理想化。”

    梁容逍想通过潮流的方式推广民乐,初衷很好,也是梁爷爷梁奶奶的心愿;梁源则不同,他做直播的方式虽然对于二老的心愿没有多大帮助,但若真能按策划案上所说,其利益是非常可观的。

    但梁容逍一直是相信自己的,错误的根源本就不是理想主义,他偏就要做那个让理想主义开花结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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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摔门声似乎是一个关系断裂的信号,两人在那晚后变得十分有默契,竟没有一次出门或回来的时间是能遇上的。

    周二晚上,罗约素照例去酒吧表演,只是即使扫遍酒吧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

    原来,不经过设计的邂逅,是真的不存在。

    本就不是以谈恋爱的目的去接近他,现在早点了断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就在这套说辞真的快要说服她自己的时候,罗约素收到了梁容逍的消息。

    梁容逍:[明晚酒吧演出?]

    明知故问,却是求和信号。

    但明明是来求和,语气还那么傲娇。

    不过要真的是低声下气,罗约素反倒觉得没意思。

    那套说辞到底是说服不了自己的,罗约素无声勾了勾唇,打了两个字:[有事?]

    同样骄傲的语气,罗约素检查了好几遍,没什么问题,待过了几十分钟才将它发出去。

    谁知对面竟也学会了“吊胃口”这套,也不知道是真在忙还是故意的,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去看你演出。]

    呵,演出有什么好看的?回得这么慢还想来看演出?

    真是便宜这个狗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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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约素按着和往常差不多的时间到的酒吧,她今天带的是个大物件——古筝。

    梁容逍竟比她还早,罗约素今天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他了。

    其实古筝才是罗约素正儿八经的专业。

    琵琶虽是从小学的,但自从母亲过世后,她也就没再进行过系统的教学了,后面全凭自己自学;进了帝都音乐大学民乐专业后,也略略接                                                触过长笛、二胡、箜篌等乐器,但都只能说是知道怎么弹,谈不上会;尤克里里和吉他上手简单,按着曲谱来就能整出像样的歌,也算不上多专业。

    梁容逍第一眼见她,也是在弹古筝,车水马龙的集市里,熙熙攘攘的声音,她却独立其中,丝毫未沾染世俗的气息,清冷,却又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一等。

    她的名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名字。

    见她一面,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疑惑了。

    琴音清透,开头一串紧凑圆润,如大珠小珠滚落玉盘,但后面又忽地变得寂寥清孤。

    梁容逍一开始仅单纯欣赏,后面才意识到不对劲,这曲子似乎是...《琵琶行》。

    讲的是个琵琶女在年轻貌美时是乐坊头牌,后嫁与一位富商得到无限宠爱,但随着年岁增高,她美貌不再,富商便借着外出经商的由头常年不回家。

    色衰而爱弛,这似乎是人之常情,这也是罗约素对爱情的认知。

    梁容逍不了解罗约素的想法,但他倒是听出来了,虽然他没像那富商一样朝三暮四,但这摆明了嘲讽自己不做出正面回应本质上和富商一样是渣男。

    这姑娘还真是“有仇必报”。

    今晚没有曲目单,一整晚都在单曲循环《琵琶行》,待把自己弹爽了,罗约素才离开舞台,拎着个精致的纸袋,款款走向梁容逍。

    纸袋放在桌子中央,但罗约素没离手,一双玉手堪堪压住开口,先问了句,“喜欢吗?”

    是个进退两难的选择题,喜欢吧,那就变相承认了她对自己的指控,不喜欢,又是在说她弹得不好。

    梁容逍只能苦笑,“技巧性没话说,我一个外行人无法评判,但我个人还是更喜欢第一次见你时你弹的那首。”

    “哦?”罗约素似守株待兔捕获到猎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