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演上了

    那乞儿的一声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那原本躺在地上背对着她们二人的魏群,此刻不顾腰疼,也使劲梗着脖子想转过来瞧上一眼。m.sanguwu.cc

    在场唯二不好奇的,应该就只有祝棠和知桃了。

    一位当事人,一位知情人。

    原本瞧那魏群已气得回不上嘴,觉着无趣打算散开的众人,此刻又都站着不动了。

    先前喧闹的街市,这会倒是霎时安静了下来。

    只是依稀还能听见稀稀疏疏的议论声。

    “开什么玩笑,贺江临也能娶得着媳妇?”

    “这老乞丐失心疯了吧,整个胤州谁人不知,那贺老爷为贺江临的亲事请过多少个媒婆,哪一回有姑娘愿意嫁过去的?”

    “这倒是,抛开脸不谈,我都不稀得瞧他一眼。”

    “这脸抛不开啊,你没听说过,那贺老爷就是气得再狠,也从没往贺江临脸上使过家法。”

    “你疯了,谁家法往脸上使的?”

    这两人聊着聊着就歪了方向,殊不知自个儿的声音越来越大。

    贺江临倒也不在意旁人的议论,这种程度地话在他听来都算是好听的了,但即使他知道自己总被其他人编排传谣,此刻也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他贺江临,曾经是有一个婚约不假,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更何况当时定下婚约之时,女方甚至还在她娘亲肚子里怀着,这样的婚约也能当真?不过是当年长辈之间毫无厘头的玩笑话罢了。

    贺江临的眼神有些不耐,先是落在那胡言乱语的乞儿身上,须臾几秒,很轻地掠过戴着帏帽的祝棠,慢悠悠落在了知桃身上,说话的语气吊儿郎当,下巴微抬,皱着眉:

    “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顺着贺江临的话语,全都扎到了知桃身上。

    知桃不过一介丫鬟,从未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看过,更何况贺江临的眼神实在不算友好,一时害怕往后退了两步,连话也说不出了。

    祝棠从没想过要如此张扬高调,从那乞儿喊出口的那一秒开始,她也被吓了一大跳。

    纵然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脸皮比古代寻常女子是要厚些,但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自己是谁人的未婚妻,还是有点太超标了。

    若非现场围观的人太多,她也想偷偷后退开溜了。

    祝棠轻叹了口气,一手摘下自己的帏帽,众人哪能料到薄纱之下原来藏着一张如此惊艳的脸蛋,除了抽气声,一时无言。

    少女眉眼皎洁如月,一双杏眼好似盛着千愁万绪,眼波流转,像是波澜的海水,处变而不惊。

    祝棠小小一张脸,两颊带有淡淡的绯色,弯唇解释这乌龙,声音干净清脆:

    “贺公子,你的未婚妻,是我。”

    也不怪贺江临认错,祝棠戴着一顶帏帽将脸死死挡着,从头到尾又没发出过一点声音,安安静静站在那,周身清冷的气质如何也挡不住,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满大街找“未婚夫”的人。

    这下边上人可炸锅了,也顾不得贺江临本人就站在边上,一时间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好福气啊贺二,怪不得总不愿提及婚事,原来早就找好了!”

    “贺江临如何配得上?”

    边上一老妇拄着拐杖,走进了祝棠,眼里满是不解,既是感叹,亦是惋惜,“姑娘,你...”

    何苦啊?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贺江临三步并作两步已然大步走到祝棠面前,面色不善,目光更像是结了冰,居高临下看着祝棠,那语气不像是与人沟通,更像是威胁:“姑娘,话不能乱讲。”

    贺江临向来行事张狂,一直以来无人约束随心所欲惯了,这会突然被套上个婚约枷锁,自己却对眼前人毫无印象,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爽。

    祝棠不惧不怕,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直直撞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不卑不亢:“贺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贺江临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明月楼里走去。

    祝棠定了定神,提着裙摆,跟上他的步子。

    当事人走了,围观的人自是觉着无趣,没一会儿便散了个干净。

    ——

    只见那贺江临轻车熟路,脚方踏过门去,就丢给那守在门边的小二一锭银子,两人默契极了,用不着言语,只一个眼神,小二便开始朝前引路了。

    这明月楼真是不负其名,外头瞧着灯火明亮热闹非凡,里头更是不输。

    两人跟着店小二绕过大堂,台上舞妓在这腊月寒冬却穿得清凉,雪白的腰肢尽收眼底,这会正使劲浑身解数向下面的人献媚讨赏,光是看着,祝棠都有些牙齿发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贺郎!还